“是,陛下方才似乎陷入了梦魇,可是想到了什么?”南织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将云昭帝身上的寝衣撤下,给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一边轻声问道。
“一些幼年的事情,”云昭帝缓缓坐回到榻上,轻声念叨着:“是朕对不起长觉。”
“陛下不该这么说。在臣妾看来,虽然长公主有今日的下场,确实少不了陛下您的意思,可追根溯源,这根本的原因,还是长公主本身的恶意。”
“长觉在若夏孤苦生活多年,虽不少吃穿,也有了雷骓这个儿子,可朕能猜想到,她在那样一个人生地不熟,又被人天然压制的地方,生活到回朝有多艰难。”想到这里,云昭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若是她当年想着给许诚侯做平妻时,朕能够许了她,会不会……”
“陛下!长公主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且不说许诚侯同侯夫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浓烈,就单说许诚侯从始至终都无意于长公主,您将她嫁与许诚侯,也不会让她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南织自顾自用湿帕子给云昭帝擦着脖颈,又想起了林郁曾同自己说过的话:“且不说她作为长公主,自小就有为启云尽忠的义务,就说当年陛下做出让她外嫁的决定,不也是因为启云实力弱的关系么?要我说,您与其为了长公主的事情折磨自己,不如带着皇子同大臣们,提升启云的实力。这样,以后就不会再受制于人,不得不将公主送去和亲了。”
“阿织……”
“陛下!臣妾知道您同长公主姐弟情深,但她几次三番残害重臣之妻,对自己府中的诸人苛刻又冷血,又多次插手储君事宜,甚至联络若夏要对启云不利。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是你我逼着她去做的?不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么?”
“若是这般罪大恶极,还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得到宽宥,您在朝中如何服众?又如何平息百姓的怒火?说到底,长公主同雷骓这般,也算的上是作茧自缚了。”
南织也知道云昭帝如今正愧疚着,受不了什么刺激,可这话若是不说,任由他这般钻牛角尖下去,只怕是会出大事,这才故意将话说得难听了些:“再不济,一个和亲回朝的公主,不仅仅不感激启云为她做出的一切,还恃宠而骄,每日变着法子给您添堵,您觉得合适么?”
“话虽如此,可是——”
“陛下,臣妾瞧着周威去请太医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还请陛下您好生躺好,臣妾出去看一下。若是您因着她的错误惩罚自己,凭白重病一场,怕是臣妾还会更恨她一些。”
“哎?”云昭帝眼巴巴瞧着南织根本不给自己说话,就自顾自扔下自己出了寝殿,最终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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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织说得没有错,在长觉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是赢家。启云、若夏,父皇、自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却也没有一个人该完全为此事负责,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像南织说得那般,让启云更加繁荣富强,才能让彼此的这份牺牲不白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