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第十幕,第三场,Action!”
沈一石在别院弹琴,芸娘跳舞,弹得是嵇康的广陵散,但是他的人却远没有魏晋名士的那种洒脱。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到一份深深地醋意,随后直接将一把古琴掀翻在地。
这次秦喻饰演的沈一石的发作,比上午摔杯子还要突然,就连语气也是阴恻恻的吐出,仿佛给这个冬夜里又增加了一律寒风。
“那个李玄临死的时候说,你让他死得值了……”
此时的秦喻已经将王雅洁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芸娘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看他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更有一份的怯懦,忍不住后退。因为秦喻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张力,更能体现沈一石此时的复杂性,
其实此时的秦喻进入一个非常奇幻的状态,外界的寒冷刺激的他的身躯有些僵硬,但是他却把这种僵直控制的如同整个人物内心紧绷的状态,所以他就如一张紧绷的弓,说出的每一句台词都仿佛射出的利箭一般刺向对方。
“你是怎么让他死得值了呢?……”
“能让一个太监如此销魂的甘心去死,也不枉我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了你。……”
爱之深、恨之切,秦喻通过细腻的表演和充满张力的台词,把沈一石对芸娘的感情迸发出来,但是又极度矛盾的伤害着对方。
“李玄把我当天人,而你把我当贱人。”这是芸娘对于沈一石含愤而说。其实她错了,正是沈一石一直把芸娘当天人,才容忍不了她做这样下贱的事。
“我告诉你,从我买下你的那天起,你就不是什么天人,良人也不是,你只不过是个……贱人!”当沈一石最后说出“贱人”两个字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最后两个字秦喻虽然说道无力且充满自嘲,但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紧绷的身躯要随着最后两个的吐出而软下来,这也代表着沈一石落寞与自惭形秽。同时他离去时的背影,也变得偻了一般,身形都缩了一圈。
“咔,过……”听到张历通知过了,宋然急忙冲进场里,把羽绒服递给秦喻。
这一场不到十分钟的戏拍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含冰的问题,让整个拍摄过程不可控,动不动就吐出热气,这段戏就要重拍。王雅洁相对舒服一点,台词少一些,而且她身穿长裙,里面还加了保暖内衣。秦喻则是只有一件白色薄衫,来回的折腾,最后身体都快冻僵。
“赶快喝点姜茶驱寒。”小助理吴倩终于派上用场,被宋然吩咐去附近一家饭店煮了姜茶送来。
“我现在只想抱着你取暖。”秦喻将羽绒服披上,对着宋然露出感激,她为了保证羽绒服内里的温热,一直将它抱在怀里暖着。宋然则是眼中一汪清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煞风景的还是张历这个导演,让剧务将秦喻叫过去夸奖几句:“今天表现不错,最后几句台词处理的很好。以这样低沉的语气说出来,反而比激愤的语气更有张力。”
秦喻不好意思的讪然一笑:“谢谢导演,其实我最后是冻得说不出来话了。”
“呵呵,不管什么原因,反正表现的很完美。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你明天的戏我给你调到下午了。”
“嗯,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今天的戏份拍完了,虽然很遭罪,但是秦喻很兴奋。因为他找到了自己作为演员的一种乐趣,而不再仅仅是把它当做一种职业。现在的他还大多是配角,没有完整的人物特点。他现在越来越期待着《奋斗》这部戏的到来,他想尝试一下如何来诠释一个主角,他想证明一下自己能够扛得起一部戏。
受到秦喻的刺激,宋然也开始收拢自己的心思,钻研演技。随后饰演的杜月娥就明显比前面的小琳一角要出色,特别是她在最后七郎墓前的那份悲恸感,更是让其他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