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30分,水风车开始旋转。绳子不断被卷起临走,刺在菊本先生身上的刀被扒出,穿过天窗间的缝隙。”
“而最终,匕首掉在了院子里,绳子也全都绕到风车轴上了。而这一手法,借鉴了横沟正史的《本阵杀人事件》。”
在目暮十三的点头示意下,高木立马跑到附近的水风车查看,果真在风车轴上发现了缠绕的绳子。
“之前泉美小姐所见的高大女人,其实就是元进和尤姬。”
“让尤姬坐在自己肩上,然后带上长长的假发和一顶帽子,这样精心伪装一番后,别人自然认不出你们来。”
“而警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首要的怀疑对象,便成了一个捏造的女人形象。”
“所以,凶手......”
目暮十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元进和尤姬。
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毛利老弟,难道你想说,凶手是这两个孩子吗?可、可是,这怎么可能?之前那个高大女人,说不定只是他们二人的恶作剧而已......”
目暮十三下意识的想要为这两个孩子辩驳。
然而,凶手却连一点狡辩的机会都不想要。
他大声说道:“不关尤姬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元进已上初一,却也年仅13岁。
也就是说,还是一名触法少年。
“毛利先生,很不错的推理。”
青海川棠说着,合上了手中的书籍,是自己之前从书架上抽取的,一本牛皮封面的书籍。
“不过,凶手并非元进。菊本先生,其实是自杀的。”
如果说,13岁儿子杀死父亲的结果,已经让他们感到了惊讶。
那当青海川棠提出“自杀”这个说法时,却感到了震惊。
“这个手法我曾经试过,并不足以杀人。而且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理论可行和实操可行,其实是两码事。
“门闩并非是横插式的,毕竟这里满满的都是欧式风格,连门也没有成为那个例外。”
“即便是用强磁铁,想从外就把门锁住,是不现实的。”
“而关于水风车的那个手法,其实在往回拉的时候,就会受到阻碍,根本没法成功按照预想的思路实现。”
“所以,门口和飘窗台的两处血迹,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而书架前的那一处,其实是菊本先生为了藏起不利的证据,将正在看的书放回了原位。”
青海川棠将书打开,交给了目暮十三。
只见书籍的封面和内页,有的地方有被用某种东西插过的痕迹。
目暮十三恍然大悟:“也就说,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匕首是掉在了菊本先生正在看的书上。”
青海川棠点点头。
“菊本先生身上的伤,其实是他自己刺的。”
“当元进前来用强磁铁,想要将门锁上却无法上锁时,为了帮助元进完善密室,就强忍着疼痛,将门闩上锁。”
“而在见到绳子无法将刀拉出时,菊本先生又来到了飘窗台,将绳子解开,把刀扔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菊本先生又按照元进所希望的一样,躺在了躺椅上。”
“最终,完成了不可能犯罪之——密室杀人。”
尤姬至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
田立泉美看着元进,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爷。难道你一直因为夫人的死,耿耿于怀吗?那其实只是意......”
“不是意外!”
元进打断了她,“母亲本来身体已经不行了,可那个男人却还是严格要求母亲,一点都不体谅她。”
“明明母亲的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要这样对她!”
元进将过错全都归结到了自己父亲身上。
从小便是如此,对待家人的态度是如此的冰冷、严厉。
即便每次考了全班第一,只要分数不是满分,还是会遭受他严厉的批评和指责。
母亲本来就患有心脏病。
在她越发不行的那段日子里,对她的要求也越发的严厉,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
母亲什么都没说,但元进却可以感受到,她的难过。
“如果不是他的话,母亲怎么会死!而且母亲离世的时候,他都不多看她一眼,直接离开了房间!”
“少爷,不是这样的!”
田立泉美连忙解释道:“夫人心脏病恶化,强撑身体照顾老爷。”
“而老爷为了她能打起精神来,才故意对夫人这么严苛。老爷和夫人,其实心意是相通的。”
“当时我能看得出来,老爷是不舍的......只是他知道,自己留在那里,会让你更加难受,才选择了离开。”
“而且,而且......”
田立泉美的话音带上了哭腔。
哽咽了一下后,拭去脸上的泪水,又继续说道:“老爷他患有四期恶性脑瘤,时日不多了,只是一直让我瞒着你和小姐。”
“他平时对你们的严厉,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今后你们融入社会时,少受一些批评和指责。”
元进感觉的脑子突然好像放空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跌跌晃晃着,最终跪坐在地上。
“为,为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着,慢慢打湿了地面。
“哥哥我讨厌你!”
尤姬终于发出了声音。
当她发泄似地吼完这句话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出,来不及擦拭。
对于这样的悲剧,除了哀叹之外,似乎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