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下了蒲公英,然后闭上双眼,双手合在一起,默默祈祷着。
二人相对无言着。
许久后,青海川棠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你来干什么?”
一开口,就是这么直接犀利的问题。
“吹童的事,我很抱歉。但当年的事,的确不是我所为。”
“贝尔摩德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我只是不希望,把不属于我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
青海川棠站了起来,看着她。
“指纹、DNA都和你的比对上了。”
“或许,是有人故意的呢?”
意思是很明显,贝尔摩德是指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青海川棠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看向了墓碑,低下了头。
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她并没有回答对方这一问题,而是问道:“琴酒也参与了吧?”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
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之前在某家公司时,遇见的琴酒,其实不是他本人吧?”青海川棠又继续问到。
贝尔摩德犹豫了一下。
老实说,对方出色的演技,都足以让她以为,他就是琴酒本人了。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却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就像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易容一般,总能找出破绽。
“你是怎么知道的?”
带着好奇,她终于问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青海川棠笑了一下,“他和琴酒的身高差距,实在是有些悬殊了,增高后会显得不自然。而且,如果是琴酒的话,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那个人,就是‘麦芽’吧?”
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贝尔摩德爽快的承认了。
既然对方都已经知晓正确答案了,自己又何必再用一些不着调的谎言,去掩饰呢?
“接下来,该我提问了。”
贝尔摩德望着她,十分认真严肃地问道:“吹童,究竟是谁的孩子?”
她的火眼金睛,可是看不出吹童与眼前这人有半分相似。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我的孩子。但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的骨肉了?”
“恩?”
难道,并非是亲生的?
贝尔摩德在心里猜测着。
“吹童他啊......”
青海川棠微微抬起头,望着远方的青山。
此时,雨点恰好的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雨越下越大,也越下越密。
贝尔摩德所站的地方,刚好有一颗大树。
树叶足够茂盛密集,再加上遮阳帽的作用,并没有受到多少痛击。
反倒是青海川棠,此时像是一只落汤鸡一般。
看上去有些可怜。
“吹童去世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终结了,时间不会再向前。但和吹童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在这里。”
说着,她将右手的拳头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接下来,我也会和吹童一起活下去。”
雨势渐渐小了一些,似乎上天都被她的感情所打动。
“如果......”
贝尔摩德看着她,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假设吹童还活着的话,你会如何?”
“带他离开,去到一个没有组织的地方。”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到了对方的话,就像是这个答案,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千万遍一般。
贝尔摩德不禁失笑。
“明明最初,是你主动‘勾搭’上组织的。”
“我只是展示了一下,自己侧写方面的能力,才得以被组织看中。因为我知道,组织对于人才,一向都是爱惜的。”
难不成,让她去碰瓷琴酒的车,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他让自己加入组织吗?
只怕那时候,最先迎接她的,便是子弹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离开?”
“你不也是一直想着,要离开吗?”
青海川棠看着她,反问到。
最终,二人谁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良久后,贝尔摩德微微叹了口气。
“我有不得不留下,和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听起来,还真是矛盾的说辞。
“我也是。”
当初留在组织,是为了利用组织来伪造身份,和销毁一些与自己有关的档案、机密资料。
毕竟有的事,在明面上是行不通的。
而离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风水磁场不合。
光与暗,究竟该如何选择?
“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说完之后,贝尔摩德轻唤了一声她的绰号:五叶。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可以笑着唤对方“贝贝”的时候。
“我选择,成为世界中那道精致的灰色。”
青海川棠微笑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贝尔摩德却是读懂了,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就叫做,明哲保身?”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