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放在羽毛笔和鹿皮缓慢的站起身,她隐隐的感觉这件事跟魔晶有关。在玄尘的一再坚持下,涅凡同意让她去。
他们来到月塔场,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
此刻,半个场地被壁水军团围得水泄不通。那边的尾火军团整齐的站成一个方队,日泰木风站在最前面抻着脖子观望。
但是,没有人愿意靠近那个空出的圆圈,里面传来一个极其恐怖的哀嚎。玄尘仔细辨认后才确定这个声音是人的喊叫,撕裂的声音让所有人又往后倒退了几步。
“全都让开。”图门咆哮道。
人群闪出一条通道。
图门大步走进去,身后是涅凡,最后面是玄尘。
壁水的一个蛇人趴在地上痛苦的惨叫,他扭曲着身体向前爬行,动作很奇怪,再加上黑皮肤和蛇眼,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变异的大蛇。
他不停的呕吐着,全是黑色的粘液。不久后,他蜷缩在地上开始剧烈的咳嗽,黑液喷溅到四周,人群惊叫着往后倒退。
“别碰到液体,他被腐蚀了,让你的人离他远点儿。”涅凡拦住想要走近的图门。
“那该怎么办?”图门慌张的问。
“他没救了,叫你的人弄些火油,烧掉它们,否则这些粘液会惹大麻烦。”
痛苦的蛇人睁着一双蛇眼发出细微的祈求声,浑身在不断的痉挛。
“他还有意识,没有别的办法吗?”图门问。
“除非把那些黑泥连同皮肤一起割掉,可他满身都是,还吃进了身体。”
很快,有人拿来一桶火油。
图门把油泼到那人身上。
玄尘害怕的将头扭向一边,她不敢看这样残忍的场面。
一阵哀嚎声过后,烧焦的味道飘了出来。
她这辈子忘不掉的就是这种味道。那一年他的父王被活活烧死在火刑架上,还有尤隐的侍从被死亡信徒点燃的那一刻,都充斥着这种焦灼的死亡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个声音。
“玄尘。”
她睁开眼睛,涅凡站在眼前。
玄尘意识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外,所有人都向后退去,只有她还呆站在原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在不远的前方,火焰下已经黑了。
回去的路上玄尘没有说一句话,一种罪恶感让她感觉是自己害死了那名壁水军团的蛇人。
那些黑色的腐蚀,就是白法用法力溶解魔晶后扭动的泥浆。这不是什么腐蚀或者扭曲的泥巴,这是魔晶被白法拿走后产生的最可怕的后果,一个可以吞噬掉所生命的诅咒。
他们沉默的穿过地下酒窖。
“这件事跟魔晶有关系吗?”玄尘突然问。
涅凡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敏锐的打量着玄尘发白的脸。
“是我的错。”玄尘难过的说。
“你还记得我们在无魂沼泽里执行任务,你肩膀上爬的黑色蜘蛛吗?”涅凡问。
“记得,你是说那就是腐蚀?”
“那个时候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了,只是大家还没有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人们生活在月塔下,并不知道北边的情况。如果说白法拿走魔晶,那也只是加速了恶化的时间。但是,魔晶绝对不是恶化的根源。”
“我当时看到那些泥巴,就是用法力溶解魔晶后出现的。”玄尘纠结的说。
“你是后悔用魔晶换取我的生命吗?”
玄尘摇了摇头,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然会用魔晶救涅凡。即使让她交出世间所有的魔晶,她也毫不犹豫。
“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尽全力的去弥补它。”涅凡尽量让声音柔和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选出一支身经百战的队伍,才能保证我们顺利的进入封印山。”
“你是说我们要去封印山?”
“没错。”涅凡说。“如果你感到后悔,不如先从帮我做好记录开始,我希望每个与我们进入封印山的都是经得起考验的人。”
“好,我会。”玄尘认真的看向他,那双眼睛里带给她的永远是温暖和希望。
涅凡拉起嘴角,安慰般的亲吻了她的额头。“今天结束后陪我去望水镇。”他说。
玄尘眨了眨眼睛。
“去见两个人。”
他们重新走回到试炼场门口的长廊里。
在涅凡的陪伴下,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句奇怪的问候。军团的人很怕这位严苛的执行长,甚至不敢直视没有任何责备或者愤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