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夸赞着,老将打量起令校尉瘦高的身躯,似是自语般道:“倒还算是伟岸,就是瘦了些。”
令校尉顿时一愣,一头雾水的看向眼前眼冒金光,如相马般打量着自己的老将军;稍回过神,又略显羞涩的挠了挠头,嘿笑道:“末将年齿尚青,自是不如都尉雄武。”
闻言,老将顿时轻笑起来,神色略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语气中带上了萧瑟:“老啦~”
“一晃数十载,高皇帝之血脉,亦已传至孙辈···”
说着,老将面色稍稍一正,略作不经意道:“也不知老夫百年之后,何人可掌飞狐;唉···”
叹息着,老将目光不经意的扫视着令校尉的面色。
却见令校尉毫不犹豫的向北遥一拱手:“陛下圣德贤明,飞狐军将佐之选,当是已有章程。”
闻言,老将便不再掩饰目光中的赞赏,轻拍了拍令校尉的肩膀,面色满是喜悦:“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畅笑一番,老将唤来两名军卒,交代其紧盯安门之上,火把一灭,即刻来报!
然后摇了摇手,便沿着营墙漫步走去。
令校尉正要跟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小跑入营内,抓起一团红色布帛,才快步跟了上去。
老将正漫步思虑着,突感后背一暖,稍侧过头,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略带着淡笑,老将并未多说什么,只继续向前走着。
“有一事,末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将军能否解惑?”
老将嘿嘿一笑,停下脚步,面带鼓励的看向令校尉:“且试言之。”
令校尉稍作沉吟,便郑重一拜:“陛下召吾飞狐将士至长安之郊,陛下之所图,末将略猜得一二;然陛下既已动刀兵,何不直杀···”
老将却只是长叹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陛下非不愿杀之。”
“实乃不能杀也···”
见令校尉意见面带疑惑,老将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且不论弑功臣之污名,单说此事能否成行,也未可知。”
“若陛下当真诏令吾飞狐军杀入长安,尽屠贼子,老夫倒真不一定奉诏···”
!!!
“将军!”
见令校尉顿时停下脚步,满脸惊骇的看着自己,老将并未多言,只淡笑道:“令校尉莫不以为,长安真乃良善之地?”
“哼哼!”
“纵是高皇帝,亦有醉酒杀功臣之时!”
言至此,老将脸上已尽是肃杀!
伺候刘邦大半辈子,老刘家的脾性,老将早就摸透了——用之如锱珠,弃之如敝履!
回过头,见令校尉依旧满脸震惊,老将面色一正,语带深意道:“长安,非良善之地···”
“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言罢,老将深深看了令校尉一眼,自顾自向营门处走去。
“老夫今日之语,令校尉早晚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