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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9章 元王遗风

嗯,这次的借口是‘崽崽们思念夕日故友’。

听到这个消息,同萧延一同出使南越的平阳侯曹奇,都不由暗道可惜。

——当初,二世平阳侯引咎自尽之后,曹奇便曾短暂居住于未央宫中的石渠阁,和如今的小代王刘武做过几天‘同学’。

后来,陈平收买石渠阁史官,对刘恒的王太子刘启发动刺杀的时候,曹奇还曾帮刘启挡下过致命一击。

出于这个恩情,曹奇便在这短短数日之内,收到了刘恒不下十批次的‘谢礼’。

要不是曹奇担心刘弘误会,将其中大部分给退了回去,只怕使团此行南越,将会是‘举步维艰’。

即便如此,曹奇也从刚入睢阳时,只有几辆马车的‘轻车简行’,变成了如今车马十数量、奴仆数十的‘豪华出行’。

刘恒对曹奇如此大方,那是曹奇对刘恒的长子刘启有救命之恩;但对于袁盎、萧延二人,刘恒就没有多余的举动了。

对于二人,刘恒是一板一眼的招待——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礼物倒也有,但大都是客套性质、土特产性质的东西。

须得一提的是:刘恒对儿子的救命恩人曹奇是‘豪掷千金’,对于自己的生活,却好像要求并不高。

袁盎三人这几日自然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但根据睢阳的舆论,刘恒平日里,似乎过的极为朴素。

每日的餐食,情况好点就是三菜一汤,情况不好,甚至很可能一碗粟米粥就对付了!

刘恒那辆破旧到足以编奏交响乐的马车,袁盎也有幸‘一睹真容’。

就这么说吧:就算沦落到街头要饭,袁盎都不愿意做那么一辆破车!

而刘恒却是坐着那么一辆随时可能散架的车,陪萧延、袁盎、曹奇三人,完整的观澜了睢阳一带可游玩的地方。

对于王宫,刘恒更是一切从简。

——早在高皇帝年间建成,自梁王彭越死去之后就一直空置至今的梁万宫,被刘恒毫不嫌弃的简单打扫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睢阳城内更有传闻:刘恒下令,王宫之内的姬妾裙摆不能拖地,不能施粉黛,不能佩戴除发簪以外的首饰!

就连梁王太后薄氏,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带着身边的宫女养蚕抽丝,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道德素养如此,对于梁国的治理,刘恒自也是让人挑不出错。

——能让手下臣子处理的,刘恒一概不干涉!

就算是到了必须要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刘恒的第一反应,也是猛吼一声‘上笔墨纸砚’,然后上书长安,请求刘弘的指示。

对于国内军队规模、日常操演,刘恒也曾几度请求刘弘消减。

在被刘弘以‘梁国位于关中门户,负江山社稷之重’回绝之后,刘恒更是把牙一咬,做出了一个让天下诸侯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根据刘弘去年颁布的《左官令》,将刘弘亲封为梁国中尉的母舅薄昭,给贬为了梁国‘左中尉’!

紧接着又上书长安,请求朝堂尽快派一个和自己没血缘关系关系,且能‘掌控大局’的右中尉来,接掌梁国兵权!

就这样,刘恒成为了汉室第一个主动响应《左官令》,并直接把波及范围提高到‘诸侯三公’一级的宗亲诸侯!

自那以后,不知有多少刘氏宗亲诸侯对刘恒咬牙切齿,一边骂其‘谄媚君上’,一边头疼于怎么应对《左官令》

凡事就怕有比对!

有刘恒跳出来做了示范,关东诸侯要是再不跟上,那就要坐实‘漠视朝堂律令’‘确实心怀不轨’的嫌疑了。

而刘恒,也顺利成为了刘弘向关东诸侯打响的第一枪。

——朕的王叔,身为高帝亲子,更是一门两王,都遵从朕颁布的《左官令》了!

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是比朕的王叔尊贵?

相应的,刘恒在刘弘心中的‘安全系数’,自也是水涨船高,直逼‘人畜无害’的地步。

对于这样一个规矩本分的诸侯王,袁盎是无论如何,也确实挑不出来什么错来了。

即便位居九卿之位,家世在汉室显赫到‘无有出其右者’的酂侯萧延问起,袁盎也只能承认:如今的刘恒,确实坐到了一个本分,让长安放心的的诸侯王所能做到的一切。

如果全天下的宗亲诸侯都如此,那去年的齐悼惠王诸子之乱,就将会是汉室最后一次为关东诸侯的事头疼。

将来边墙有事,长安朝堂也不用在把不小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关东诸侯‘可能不稳’的可能性上,好腾出手来,专心面对外部侵略。

但奇怪的是,袁盎对刘恒做出‘有楚元王之风’的评价之后,萧延本就不喜不悲的面色,竟隐隐流露出了些许不愉之色?

“典客即问,鄙人亦随口一谈,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袁盎似是随意,又似有些慌乱的补充,却并没有让萧延逐渐皱起的眉头缓解分毫。

就连一旁的曹奇见了,都有些奇怪的打量起萧延变幻莫测的表情来。

就这样,马车内原本还轻松写意的氛围,顿时彻底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下,车外传来马夫的轻唤。

“主君,前有丘,当折道南行了。”

听闻此言,没等萧延开口,袁盎便逃也似的起身,对萧延和曹奇一拱手,便赶忙告辞,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自矮丘以北踏上了前往鲁地的远途。

片刻之后,曹奇也是面色怪异的下了车,坐上自己的马车,思虑起萧延的异常举动。

感受着马车再次启程的跌宕,萧延不由长叹一口气,将车厢侧的帘布掀开。

望向远处依稀可见轮廓的睢阳城,萧延又哀叹一气,暗自摇了摇头。

“今日之梁王,与两岁以前,绛侯携忠臣参拜献玺时之代王,颇有迥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