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个常人。
她走近乾枫,唇角翘起清冷的弧度,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你以后也不必回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真正想走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她闻宛白最不缺的就是忠心。
她弯腰去探桑颐的气息,平稳中有几分急促,除却方才的梦魇,再无只言片语。
没有人会知道,她下手时并非剑走偏锋,而是特意留有余地。
“乾枫会回来,任宫主处置,以此为证。”乾枫自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狠狠扎进右臂,一时鲜血四溅。“多谢宫主。”
闻宛白站在他身侧,挑起眉:“何必。”
乾枫强忍着疼痛,正欲抱起桑颐,却瞥见闻宛白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
“师弟?”
穆夜被他打昏至此时,确实也该醒了,只是他独自一人摸索到此处,委实令人有几分怀疑。
闻宛白回眸,只见穆夜有几分狼狈地蹒跚而来,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穆夜,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向穆夜通风报信。这个人身在暗处,令她颇有几分不爽。可她养的人一个个如同废物一般,不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或者,这个人太善于隐藏。
她不动声色扶住穆夜摇摇欲坠的身影,不过是废了他一双眼眸,便颓废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穆夜慌乱中摸到她的手,便立刻推开,气急败坏:“不要碰我。”
闻宛白轻轻拍了拍手,“不过是摸把手罢了,穆副宫主还真是矫情。”
乾枫轻轻掀袍在闻宛白身侧跪下,行跪拜之礼:“此拜,谢宫主不杀之恩。”
“师兄……”睡梦中的桑颐似乎遇见了不好的事,轻轻呢喃出声。
穆夜如同受了天大的打击,他不曾想过,还能够听见桑颐的声音。
闻宛白抿唇,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闻宛白,你别过来。”
桑颐突然大叫。
事实上,闻宛白根本没有朝她的方向走。而她半阖的眸中,划过一丝即将得逞的得意。
闻宛白脚步一顿,漫不经心望向桑颐,却忽略了背后的穆夜。
当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时,已为时已晚。闻宛白苦笑着看了一眼扎在胸口的匕首,血液漫过匕首尖滴落在雪地上,晕染出绝美的颜色。
那般鲜艳,那般明媚。
穆夜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匕首下实质性的触感,让他明晓自己已成功了大半,可这有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闻宛白,这一次,你输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