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借用了辰皎的感知,这股韵律仍然极为微弱。
黑袍人的动作,似乎是在检查,又像是在摸索,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使原本几乎完美融合进自然的阵法出现了些许能够捕捉到的痕迹。
当然,能够捕捉的结果也是相对于极高境界的修者而言。
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应当是阵法的关键节点之一。
循着那种只可意会的波动,陆渊朝远处探索,希冀能勾勒出较为具体的阵法角落轮廓。
但他失败了。
“这实在是...太过广大了。”
借用辰皎的感知,已经将他的感知范围拓展到难以想象的范围,但即便如此,能窥及的仍然只是这道无比广阔阵法的冰山一角。
感知已经绵延至极远处的山与海,却仍然没有下一处节点的痕迹。
“难不成,整个青都界都被这道阵法笼在里面吗?”
不怪陆渊这样想,实在是所见太过震撼,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陆渊的左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从百宝囊中掏出许多块玉板和方正木块,以及许多镂刻的刻刀和笔。
“你想要将这些可追溯的阵纹拓印下来吗?”
“是的。”
如此等阶的大阵,此前在诸界居然连风闻都不曾有,如果不是恰好辰皎在自己身边,又有黑袍人前来检修,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此处异常。
这几乎瞒过了所有修者。
凭着现在所能感知的部分阵纹,陆渊完全不能理解阵法的功用。
不仅仅是认识的阵纹少,也是因为他所能感知的仅仅是阵法的小部分。
如只见字词却不见文章,难以见微而知著。
而陈当和黑袍人归属于谁,在其中担着怎样的角色,也是团牵涉极深的迷雾。
“应当是天门的人,推断原因之一是陈当所修的功法很古怪,不存于历代正统修者的道路,倒像是完成一半的半成品,目前只有天门干过相似的事情。
原因之二,是因为天门是致我重伤的推手之一,我同天门交过手,天门部属和眼前黑袍人的气息相似。”
辰皎的神色仍是认真,对重伤的部分一笔带过:“另外,你的境界不够,难以篆刻阵纹,而且这些材料,用寻常手段难以承载这些阵纹,给我吧。”
她松开了陆渊的手,接过玉板和木块。
一瞬间,陆渊的感知便回归自身应有的层次。
那种落差,如从九霄坠下,又像是遨游在无尽汪洋中的鱼儿,被关进小瓶子里,只觉得周围十分狭小。
但陆渊的注意力,却不在巨大的落差上。
“天门?!”
陆渊有些晕眩,不是为这两个字震慑,而只是从辰皎感知中分离出来后,身体的后遗症。
凡人窥天,总要付出些代价。
好在有辰皎的庇护,陆渊的后遗症已经微乎其微,近乎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