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倒是一时看不清乌拉那拉氏的脸色。
“可不比过福晋,连两年前的事儿都能巴拉出来,才是真真费心了呢~”李氏捂着帕子轻笑:“对了,哪两个是新入莘妍楼的侍妾啊!乌拉那拉家费了那么大的心,可不赶紧出来给咱们开开眼!”
乌拉那拉氏一张脸绷的死紧,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却尽是咳嗦声。
楼内一时死寂。
杜若瞟了眼僵站着的李氏,又看了眼使劲推着嘴边的茶盏就是不喝的福晋,垂着眼只一心摆愣着手上的东珠软镯子。
“奴才李氏佳蕊,请侧福晋安。”
“···”杜若讶异地侧过脸往下头看,月白的人影正叩首行礼,纤长得颈子如优雅的天鹅。
场面一时间更静了。
她可以发誓,就连福晋那撕心裂肺的咳嗦声都顿了两秒。
“噗呵呵呵!”李氏笑得花枝乱颤,伸出捏着帕子的玉手勾了勾:“这可人疼的,快上来叫我好好瞧瞧~”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乌拉那拉氏一眼,瞧见那更为青黑的脸色心情瞬间更美了。
杜若看着李佳蕊扭着腰娉婷上前,双手扶过李氏的手,凑在李氏身边笑得一脸娇羞;
看着福晋气压愈低,宋嬷嬷一张老脸漆黑如墨,眼刀子一把接一把地往两位李氏上飞;
看着李氏轻捏着李佳蕊的脸笑着说话,两人姿态亲昵地仿若失散了多年的亲姐妹一般···
“主子爷到!”
“请爷安。”
姐妹亲香的画面瞬间破碎,李氏完全把好妹妹抛到了脑后,一扭腰身飞快地迎了上去:“妾请爷安,今儿停了雪,但到底寒着呢,爷怎得也不多穿些?入心,快把姜茶捧来!这是妾晌午熬得,一路都用手炉子小心温着,爷尝尝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儿?”
李氏虽脸上挂着笑,但心却突突的,捧着茶的手都紧张的微颤。
还在阿哥所的时候,四爷不喜总叫太医,可他又是个执拗性子,大冷天的在演武场练骑马射箭,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从里到外都冻得冰凉,等回了阿哥所,她总会给爷煮上一盏浓浓的姜汁祁红,再伺候他用浓姜水泡脚,把那股子寒气激出来才算了事,这也算得她与爷之间少有的温存回忆了,若是这般了爷都不回她一句,那她···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四爷看着递到眼前的茶盏,素净的青花,不是李氏素爱的斗彩,而是阿哥所一贯的配置。
背在身后的手蜷了蜷,念及大格格,到底还是示意苏培盛接了过来,饮了一口,便停了。
没说话,也没再折李氏的脸面。
“爷!”
杜若强压住下意识抬头的动作,实在是福晋那声太过尖利,听的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