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怀光退守河中称王,做为李唐皇帝的铁杆忠心分子,李抱真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还不就是因为河中的地形真特么的操蛋。
昭义节镇治所就是今天的长治市,整个昭义军节镇就在五行山(太行山脉)中间的峡谷里,四面大山地势险要,守卫着太行八陉的下四陉。
愚公移山的故事就发生在昭义军镇的泽州之南,是军镇的南端出口。
对外来说,昭义军卧守四陉易守难攻,可是对内来说,昭义军想攻出去的情况也差不多,往哪边打都挺难的。
如果不是张军带着凤翔军平推了山南河南河北三道平息了四镇,这次就算是张军相邀李抱真都不会答应。
主要就是他没有信心在昭义四周的这种地形下获得胜利,就怕是打成持续战,进不得退不出,只能持续的往里投入,那可就真惨了。
老老实实守着地盘,做好长安与东部地区的屏障工作不好吗?何必冒险?
这会儿四镇平息,天下判贼只剩下河中李怀光这么一个光杆了,他这才下了决心出来参与一下。送上门的功劳嘛。
对于张军提出来的种种要求他心里也不舒服,但绝不会反对。
原因就是,这些安排其实都和他的考虑或者说顾虑有些不谋而合,看起来到像是在保护昭义军一样。
比如不得冒然进攻,要等晋州那边凤翔军得手,那时候昭义军就免去了可能发生的南北两面受敌,变成了友军在侧。
其实他感觉对了,张军就是舍不得昭义军损失太大,他想要收编的嘛。
“可有心得?”见诸将琢磨了一会儿,李抱真问了一句。
几位将军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有个屁的心得,那么大的山横在那里,除了强攻还有什么办法?
谁敢保证在那种地形下强攻能获胜?谁也不敢,或者说不能。做不到嘛。
李抱真用他修长细致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凤翔军兵分两路,一路在温泉,一路在这里,古道口,分别取隰州和霍州。
隰州暂不说它,只看霍州,一谷狭长近百里,山危水急,城高墙厚,某自认毫无办法,但凤翔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张节镇在此言,要我等在此摇旗,待晋州下再行发动,而给出的时机是在今日午正,诸位可有猜想?”
几位将军相互看了看,都有些色变:“难不成,这位张节下以为,凤翔只需半日即可通关?”
李抱真肯定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吾等就依张节下之略好了,便在此摇旗侧观,凭他指使便是,莫要聒噪。”
“可是……”
“如何有可是?尔若可凭五千战卒半日下霍州,当有资格发言,如何?”
“……末将,不敢。”
“那便是了。诸将收拾好属下诸部,做好午正的发动准备便是,其他莫要再行议论。”
“若他未能通关如何?”
“距午正尚有几个时辰,急躁什么?”李抱真瞪了那人一眼,挥了挥手:“去吧,让侦骑走远些,打探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