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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琐碎

梁班长侧身转头,皱起的额头上抬头纹更加明显深刻。他双眼似睁非睁,眼角处挤满皱纹,“这话让你说的,谁不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我无言以对。

他说:“瞧你一副可怜样儿,不妨教你几招。”他对我眨眼,神色中充满骄傲。

我点头,忙奉承道:“谢谢…梁班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边说边起身向前,靠在他身体蹲下。

“少扯犊子!净说些有的没的!”他瞟了我一眼,低头看向身前。

我呵呵的赔笑,满脸讨好的说:“不要在那些无关痛痒的细节,我这主要是夸你呢!”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我,迟疑了几秒后。随手将地上叠好的被子丢给我,“闻一闻!”

我满脸好奇的同时,被子已经抱近怀里。“这…内务怎么了?”

“闻一闻!”他重复说到。

按照吩咐,我低下头用力闻了闻被子。再次抬头时,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手中传来的潮湿感,更加坚定内心的猜测。接着,我又将被子在面前摊开,用双手再次到处摸了摸去,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被子为什么全是湿的?”

“当然是湿的!”他对我的反应完全不觉意外。他望着一脸惊讶的我,继续平静的说道:“把被子给我。”我乖顺的将被子从地上抱起,交到他手上。

梁班长将被子在眼前摊,说:“这军被刚到咱们手上的时候,里面棉花是蓬松的。”他刻意停顿,用力按压住地上的被子,“想要快速有效的征服它,让被子里面的棉花快速缩紧。唯一的办法,就是往被子上泼水。”他扬起头,环顾四周整整齐齐的床铺,眼中充满骄傲的说:“瞧!就算被子里不加帆布,它们也可以一样棱角分明。”

我不禁联想到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十几双被子整整齐齐摊平摞在冰冷的地上。梁班长手中端着满满一盆的水,水中倒映着似阳光般温暖的灯光。他将水全部泼在被子上,水一盆接着一盆。

我蹙眉问道:“如果这样做,等到新兵来时。他们盖的被子太潮湿的话,又要怎么办呢?”

他眼神中已经冷漠,语气之中流露着些许不耐烦,“我觉得…那不是你我该担心的事情,只有成绩才是值得我们担心的问题。”

随后,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同时,再次满脸得意的环顾四周。它得意的对着空气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继续整理内务。

出门时,我向他告别。他未抬头,也不曾吭声。只是,略显冷漠的点了点头。我轻轻将门合住,一个人向楼上走去。

夜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窗外,寒风仿佛一双孔武有力的双手,不断撕扯着窗户。寒月皎洁,白色的月光映照大地。地上一片枯黄,雪下的很薄。此时,未入深冬,寒夜里的一切都那么枯黄又凄凉。“二十?女兵班?”黑暗之中,我暗自凄笑。“这算好差事,还是坏差事呢?”我皱眉,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望着窗外,看着漆黑空洞的夜空。“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她们又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我记起这些天来,从所有人的目光中。我分辨出羡慕与嫉妒,敌意与鄙夷。对于,这个连队里仅有的上等兵,似乎一言一行都需要谨慎小心。我心中清楚,无论如何,在别人眼中,我都将成为风景。因为,我身后站着女兵。

十八班长见我时,常常开玩笑的说:“林大班长,千万不要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哦!就算捞到月亮,也不要忘了小弟哦!”

十六班长一如既往的平淡,他面对着我,用不同风格的语气说:“行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张伟军还带出个女兵头子来!”转瞬间,他有些担心的嘱咐道:“千万,万万不要向你班长那么侠!他都把人从甘肃丢到吉林来了!”

十七班长则向来不喜不与我们为伍,每天都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一期最后一年的关系。他在新兵连的成绩,便显得格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