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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山重水复

白晔欺身上前,把那少年扶起来:“你看看,前些时见得那人是我吗?”

少年畏畏缩缩的抬起头,仔细看了一下,摇头道:“不是。”

白晔笑了:“既不是你害怕什么。”

那少年一脸苦相:“几位都是一副武人打扮,我,我以为又是来抓我去穆氏舶行的。”

白晔心道:这少年简直是老天派来助我们的,就和颜悦色的解释:“小兄弟,我们不是歹人。你无需害怕。我们是知州派来的官差,专来彻查此事的。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少年犹豫的低着头,不说话,明显是不相信白晔的说辞。此时彬彬在树下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就提着仅有的力气说道:“小兄弟无须疑惑,我们都是知州大人帐下的参军和衙役。这次来查案子是微服出访,为的就是查案子方便。我这里有参军的腰牌,你看看便知。”说完从腰上解下一块牌子,让紫竹给那少年拿过去。

在场人皆惊,不知道这穆姑娘何时拿了参军的腰牌。

那少年接过来看了几眼。只见那牌子是雕花红木,上面刻着一圈儿缠枝莲,中间有两个大字,他没读过书,却是不认识。紫竹说:“看到没‘参军’二字。”少年惶惑的点点头,终于相信。白晔眼见那牌子上的字,低下头嘴角显了一抹笑意。

还未及抬头,就见那少年紧跑几步,对着彬彬磕头在地:“参军老爷给我做主。那穆氏舶行私抓壮丁去做水手,我们村子被抓走了一人,好几年了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彬彬被他这突然的一跪一磕头吓到。但是明白既然自己起了头,就只好继续把戏演下去。于是强自镇定,压低嗓音说道:“你说的这些话很是奇怪,穆氏舶行招募水手本是平常事,怎能有这‘抓’一说?”

少年低着头,只眼睛翻翻,说道:“当然就是抓。前些年他们只收孤儿或者寡母带着的小子。可前些时日,他们又来物色人,偶然见了我,说我长得灵巧,就给我爹两贯钱,非要把我带走。我不愿意他们就硬来,拿绳子捆了我就走,幸亏那日我在半路逃脱了。我可不想跟祁阿强似的一去就没有音讯,害得老母思念成疾最后等不到他就去世了。”

白晔听了这话不由眼前一亮:“你认识祁阿强?”那少年懵懵的点头:“嗯,他和我一个村子。”

那祁阿强所言身世竟然是真的!众人都打起精神。白晔问道:“难道前边就是祁家村?”少年点点头:“是的。”众人更加兴奋。

白晔又问那少年:“祁阿强的母亲去世了吗?”

“嗯。”

“何时去世的?”

“就是昨天夜里。”

白晔听到此脸上严肃起来,回身对彬彬说:“参军大人,恐怕这祁母也是死的蹊跷。我看一会儿进村里去还要详查一番。”

彬彬见白晔一脸认真,且听说祁母之死,也受了感召,就说:“白推官所言极是,等沈推官回来咱们就进村一查。”

那些手下一听,全都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掩饰着偷偷的笑。

顺子忙站起来对彬彬说:“参军大人,沈推官想是迷了路。属下这就去找他回来。”说完往路边草丛里去找公子,想把此时的状况说与他知道。

彬彬心道:没曾想今日还做了回朝廷命官。想到一会儿无岐回来要给自己见礼,就得意的想笑。

一会儿功夫,无岐和顺子回来了。

果然,无岐到彬彬身前躬身施礼:“属下迷了路,耽误时辰,请参军大人恕罪。”

彬彬把手扬了扬:“看在沈推官为本官采药的份上,就不治罪了。”

无岐见彬彬一脸得意,精神上来病容也减退了不少,心里安定下来。随即拿水壶中的水洗干净手中采的一把藿香,捏成小球拿到她嘴边,轻声说:“含在嘴里嚼一嚼再咽下去。”

彬彬听话的张嘴让他放入口中。两人目光对视,情意绵绵。

忽听得白晔咳了两声,两人才别过脸。无岐讪讪的站起身,彬彬稳稳心神,下令出发去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