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屋里檀香味,长宁公主手里压着香,手里动作娴熟流畅。
“祖母是昨夜睡不安稳吗?”南织察觉长宁公主面色不如昨日红润。
长宁公主拿起那玉瓷小瓶,手里的平匙一下一下按在白泥上,按出状如花瓣的花纹。
“你那三姐,又在外头闯了祸事,真是个不省心的。”
长宁公主语态平稳,手里动作放慢了些,时不时还拿玉瓷瓶子起来端倪。
南织摆出膳食,手里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眸闪过万千思绪,还是掩藏不住担忧神色。
“三姐她又惹什么祸事,让祖母这般担忧了。”
长宁公主放下玉瓷瓶子,南织将打湿的帕子递给长宁公主。
“当街殴打京兆尹之子,半路拦豫王马车,恐吓豫王,她这性子原以为出了外头吃着苦头收敛些,没成想反倒越来越无法无天。”
南织盛了一碗粥送到长宁公主跟前,听长宁公主语气,也不算恼怒。
南织松了口气:“祖母,与其纵容三姐在外面胡闹,不如让三姐早些回府,免得节外生枝。”
长宁公主低着头尝了一口粥,语气悠闲:“慕嬷嬷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她要只是得罪个京兆尹,一个昏庸王爷也不至于让我心烦。”
长宁公主停顿片刻:“就由她吧。这事我已经吩咐慕嬷嬷严防死守,你也别在梁管家那说漏了嘴,免得他又不知闹成什么样。”
南织眉头紧蹙:“祖母,三姐那,当真不管了吗?”
长宁公主低着头,南织窥探不了她神色。
良久,长宁公主才道:“无碍,你要是记挂她,以她那皮猴性子,给她送一些值钱的玩意都比在这担忧她来的实际些。我是忧心你长姐,谷峡关与段琊一战在即,我昨夜一夜不得安宁。”
南织眉心皱在一块:“阿姐武功了得,又熟读兵法,一定能凯旋平安回来。”
“她胜也忧,败也忧。”长宁公主放下碗:“也许是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想的多了。”
“祖母怎会老,只是院子冷清下来,祖母不大习惯,等父王母妃,阿姐和三姐回来,祖母这悬着的心就落地的。”南织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南织出了春棠居,一直愁眉不展,一旁,以前的南淮王府热闹,如今也是真的冷清。
除了有时梁伯打盹犯糊涂,不小心把白虎放了出来,这府里的人吓得心肝乱颤,四处逃窜能有些生气,其余时间真是安静得后院的鸟儿啼叫,前院都能听得清楚。
南织伸手折断了长出来的红花,一旁的茯苓小声道:“小姐,辛公子来了,说是要拜访长宁公主。”
“祖母哪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拜见的,上回三姐不是说了,日后他要再敢登我南淮王府的门,就把他腿给打折了。”
丫鬟面色一惊,她从没见过南织如此烦戾:“辛公子是说在京都回来,带了一些闻人仲舒的诗集,听闻公主也喜闻人仲舒诗词……”
“原是赴京在如橼船会落了风,转而打着这小心思讨好来了。也难为他风尘仆仆急着赶回来,你去吩咐几个小厮,让人将人打发了去,日后不准他再踏进南淮王府大门半丈远,”
南织正烦闷,辛文曜正好上赶着给她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