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七喜中文 > 把云娇 > 第1299回 该你尽孝了

第1299回 该你尽孝了

赵忠竹说完,不闻他们说话,又急道:“已经这样了,先别说这些了,你们两个快起身跟我去吧。”

“这样去了,他岂不是更要趾高气昂的闹吗?”秦南风忍不住埋怨。

“那你说怎么办,那可是你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赵忠竹又哭了。

“娘,你别哭了。”云娇打断了她的哭诉:“这样吧,你先回院子里去拦着爹,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行行。”赵忠竹一听,顿时欢喜不已:“还是云娇懂事,那我就回去等你们了。”

她松了口气,擦了眼泪转身离去了。

“木槿,叫蒹葭进来,我要起身。”云娇说着,就要下床。

“等一下。”秦南风拉住她:“你昨晚不是说不能搭理他吗?

若是我们低了头,他以后但凡有点事,都要拿寻死来威胁我们,到时候我们就事事都被动了。”

他后来想了想,云娇这话特别有道理,所以他不能处处依着爹,纵着他,那都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昨晚是昨晚,今朝你娘不是理她了吗?”云娇说着踢开被子:“你听听你娘那样,都快哭晕过去了,咱们能不理吗?”

“可要是去了,咱们就输了。”秦南风还是不甘心。

“输了?”云娇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输给他,我以后还怎么掌家?”

“你还有法子?”秦南风听她意思似乎是有备而去的,不由好奇不已:“是什么法子,快说给我听听。”

他以前就知道练武行军,从来不管内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觉得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从娶了云娇之后,他就发现,内宅之中虽然都是些小事,但也不能不管,因为家和万事兴。

以前,舅舅曾告诉过他,像他们这样的武将,家里头要更和睦些才好,后宅安宁,他们才能放心在外,与敌军厮杀。

现在想来,舅舅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不过,想管好内宅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他爹这样的,那就更难管了,哪怕他文韬武略,都束手无策,怕也只有云娇能治得了。

“你别管了,我今朝去给他来一剂猛药。”云娇起身下了床。

“你先说给我听听嘛。”秦南风也跟着下了床。

“等会你就知道了。”云娇摊开手,任由蒹葭给她套上衣裳:“等到了那,你不用多说,在一旁站着,我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

“好。”秦南风爽利的答应了。

穿戴洗漱过后,云娇便开了个樟木箱子,在里头翻找。

“你找什么?”秦南风凑过去看。

“就这个吧,没有白色的了。”云娇从木箱里抽出一条青绫布。

“这不是你用来给我做腰带的长绫吗?”秦南风一眼就认了出来了。

“对啊,先不做了,让给你爹。”云娇盖上木箱,拉着他:“走。”

主院,秦焕礼穿着朝服,正站在椅子上,手里的麻绳绕过房梁,两头一靠挽作个死结,两手攥着那根麻绳,一脸的决然,看气势,云娇他们今朝不低头是不行了。

“老爷,你先下来吧,他们马上就来了。”赵忠竹在下面,仰着头劝他。

秦焕礼耿着脖子,瞧都不瞧她一眼,那模样与他斯文儒雅的长相极不匹配,犟的很。

“快去催催他们……”赵忠竹没法子,只好又吩咐婢女。

“不用了娘,我们来了。”云娇同秦南风齐齐跨进了屋子。

“你们可算来了。”赵忠竹忙上前拉过云娇,走到秦焕礼的椅子边,抬头:“老爷,你快下来吧,你看孩子们都来了,他们都知道错了,你就别……”

秦焕礼总算动了动,低头看了一眼云娇和秦南风,便又抬起头恢复了方才的神色。

“风儿,风儿你快来说,来跟你爹认错啊孩子。”赵忠竹不好直接劝说云娇认错,又转身急走了几步去拉秦南风。

“爹,你那根麻绳哪来的?”云娇却在此时笑嘻嘻地开口了,语气轻松:“要我说这绳子不够粗,也有年头了,都乏了,你用这个,吊不死的。”

秦焕礼猛地低头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敢这么说?怎么敢?

看见他寻死不紧不怕、不劝阻,竟还对上吊绳评头论足?

这?

赵忠竹才拉到了秦南风,还没来得及回身,便听闻云娇所言,她一慌,腿下不由得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幸好秦南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云娇,云娇你……”赵忠竹想去拦着云娇。

她手都在抖,你这孩子可以不认错,但你别火上浇油啊,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上吊,得用白绫布,白绫代表忠臣对陛下的不二心。”云娇笑了笑:“不过,家里头暂时没有白绫布,我拿来了青绫布,和白绫布的材质是一样的。

爹凑合用吧。”

她说着,将手里的青绫布举了起来。

秦焕礼和赵忠竹都有目瞪口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就连秦南风,也忍不住暗暗咂舌,说是一剂猛药,果然是猛药,他要不是事先知道,这个时候也得吓住。

“爹怎么不说话?是嫌再绑一次不方便?”云娇“善解人意”的道:“没关系,我让南风给你绑好了。”

“小五,来,该你尽孝了。”云娇将青绫丢给秦南风:“快给爹绑上。”

秦南风选了离秦焕礼稍远的一根梁,他怕系到半途被老爹一脚踹下来。

选好位置之后,他一跃上了另一张椅子,三下五除二便将前青绫挽了个漂亮的扣子,还扯了扯试探结打的紧不紧。

秦焕礼站在椅子上,看着他的动作,脸色铁青,一张脸阴沉的都快滴下水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儿子?他要上吊,他还给他挽青绫?他这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妥了。”秦南风假意看不到他的脸色,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走到云娇身旁,抬头看着那个扣子:“你看行吗?”

“嗯,不错。”云娇夸赞了一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看着秦焕礼:“爹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你这么盼着我死?”秦焕礼拉着脸盯着她:“就不怕我死后,你传出个不孝忤逆的名声?”

“爹,你此言差矣。”云娇两手抱胸,轻笑了一声:“第一,我没有盼着你死,要寻死都是爹你自己的主意。

第二,我也没有不孝,我全然是遵循着爹你的意思,你要寻死,我给你挽扣,这还不够孝顺吗?”

“别耍嘴皮子。”秦焕礼暴怒咆哮:“我真死了,不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