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末将认为,最好还是集中兵力,全部走旄牛大道南下。”杜鑫又补充道:“如此既可以避免偏师弄险,粮草的补给问题,也容易解决一些。”
杜鑫的运气依然不错,虽然级别严重不够,然而看在他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性格以宽厚著称的司马望还是说道:“老夫当然知道走旄牛大道进兵补给粮草容易,但是你忘了我们的渡河问题了?我们如果全部走旄牛大道南下,张志小儿会集中兵力,死守泸水渡口,让我们寸步难进,如此僵持久了,我们就会有粮草告罄的危险。”
“但是老都督,这么做胜在安全……。”
杜鑫还想再劝,胡烈却不耐烦的开口打断道:“住口,这里没有你一个小小护军说话的份,老都督率军上阵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兵分两路,可以让张志小儿首尾难顾,守得住北守不住西,他不管是走那一条路迎战,我们另一路兵马都可以乘虚直捣味县!”
“玄武,别冲动,这个少年郎也是一片好意。”司马望微笑着劝了一句,又向胡烈问道:“玄武,让你统领偏师走小路直捣味县,你可挑得起这个担子?”
“都督放心,末将担保不辱使命!”胡烈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倘若张志贼军的主力西进去阻拦你的大军南下,末将保准率领偏师直捣味县,直接抄掉张志小儿的老巢!”
“那如果张志小儿图谋各个击破,主动率领贼军主力北上去和你交战,你又打算如何行事?”司马望微笑着追问道。
“末将当然是见机行事。”胡烈马上就答道:“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守,缠住贼军主力,为老都督你直取味县创造机会。”
“只能守,不能战。”司马望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要忘了牵弘和田续轻敌求战的教训,张志贼军的情况太过古怪,有什么刀枪不入的纸甲,什么连铁甲都能捅穿的怪矛,还有什么会发出巨响伤人的木头和怪瓶子,你率领的偏师兵力优势不大,难有把握确保获胜,所以遇到了贼军主力,你只能是利用山道狭窄的有利地形全力坚守,拖住贼军主力,为老夫的主力争取时间,明白了没有?”
“末将明白。”胡烈赶紧点头,说道:“请老都督放心,末将一定谨记你的叮嘱,遇到贼军主力就坚守不出,绝不弄险轻战。”
“贼军主力如果退却,一定要多派斥候,摸清楚贼军是否真退再决定是否追击。要防着贼军诈退诱敌,南中的地形特别适合打伏击战,所以你进兵一定要慎之又慎。”司马望十分冷静的又叮嘱道:“反之,如果你只是遇到了贼军的偏师阻拦,那你就一定得坚决进取,直捣味县,端掉张志贼军的老巢!”
胡烈再次抱拳唱诺,表示谨记司马望叮嘱,司马望则又随口吩咐道:“两天后誓师出兵,明白告诉我们的将士,拿下了味县后,味县城里一半的午餐肉和方便面由他们均分。还有……。”
说到这里,司马望稍微顿了一顿,然后才说道:“把我们兵分两路进兵味县的战术计划公之于众,让我们的将士和逆贼在成都的眼线都知道,我们这次南征会怎么打。”
听到这话,胡烈和王浑等人难免都是一楞,也都无比奇怪的向司马望问道:“老都督,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公开我们的战术计划?到了会无再突然分兵,岂不是更能杀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错了,这么做才对我们更加有利。”司马望微笑说道:“我们的细作已然探明,张志小儿虽然穷兵黩武,在南中贫瘠之地强行组建起了一支兵力在三万以上的军队,然而他的兵力仍然远远不足,不管如何安排部署,兵力都一定会捉襟见肘,所以我们不妨公开进兵计划,让张志小儿去疑神疑鬼,更加不知道兵力应当如何部署调整,只能是被动应对,先摸清楚我们的真正动向再做决定,这样我们才能反客为主,占尽上风。”
“老都督高见,末将等望尘莫及。”
胡烈和荀恺赶紧一起恭维,司马望则笑了笑,又说道:“还有件事,也可以不妨告诉你们,实际上在半个多月之前,陛下颁诏催促老夫进兵南中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写了一道书信给东吴的陆抗,把老夫即将出兵南中的消息告诉给了他,邀请东吴从交州出兵北上,南北夹击张志贼军,事后各占所得土地。这个消息,你们也把风声放出去,让逆贼的眼线……。”
司马望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浑、胡烈和荀恺等人就已经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老都督妙计,以东吴那帮无耻狗贼的德行,看到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肯定会紧急联络他们的交州军队,让交州的东吴狗贼做好趁火打劫的准备,张志小儿也一定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南线告急,张志小儿本来就不足的兵力,肯定只会更加的捉襟见肘了。”
在一边旁听的童策也开口恭维,然后还不得不在心里钦佩道:“贪财归贪财,但是老狐狸,毕竟还是老狐狸。”
PS:胡烈在264年一度出任荆州刺史后,又迅速被调回关中任职,所以按照书中时间,他应该出现在司马望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