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晏说完,萧潜接着说:“发现孟家满门遭难的是长平街一个做馒头的老汉,姓张,张老汉跟孟超之父相熟,每日丑时老张就起来做馒头,寅正挑担去西城的集市去卖,昨日傍晚,张老汉还见过孟父,孟父跟他说,让他今儿个留十个馒头给他。张老汉今天准时出门卖馒头,路过孟家,见孟家房门半掩着,他以为孟父起来了,想着等他从集市回来馒头早就凉透,不如现在就把馒头给孟父,便去叫门,谁知叫了几嗓子没人应,张老汉觉得不太对头,便进去看看,然后就发现孟超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气了。吓得他赶紧跑了出来叫醒街坊,报官……”
“该我了该我了……”陆昭南迫切地要展示自己的调查结果了。
“你说。”
陆昭南道:“我走访了孟家的街坊四邻,孟家是十年前,也就是孟超当了定淮门守卫后搬到这来的,孟家人一向本分老实,跟街坊四邻关系融洽,十年来没跟任何人红过脸吵过嘴,要说与人结仇根本不可能。”
萧潜还等着陆昭南的下文,陆昭南却是喝起茶来。
“没了?”
“就这些,大家说的都差不多,我给总结了下。”陆昭南觉得自己总结的挺好,言简意赅。
萧潜无语,问了等于没问。
“我出来的时候随便问了问,有个说孟父以前在鞭炮作坊做事,他的左手缺了三根手指就是被鞭炮给炸断的。在街头开杂货铺的掌柜说,孟超隔三差五到他铺子里买东西,三天前,孟超去买酱油拿了酱油就走,多给了两个铜钱都没发现,喊他也没听见,还是掌柜的追上去把钱给他,掌柜当时还问孟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来着,孟超摇摇头说没有,但看孟超的样子就跟丢了魂似的。”林晏晏补充道。
“街头开杂货铺的那老头?我也问过他啊,但他没跟我说这些。”陆昭南悻悻。
萧潜斜了他一眼:“你怎么问的?”
“我……我就问孟家人有没有跟人结仇结怨,不是你让我问的吗?”
萧潜不想跟他说话了,看向关胜:“你那边如何?”
“回大人,卑职问了在定淮门的守卫,都说孟超有些木讷,但干活绝对勤快不打折扣,要说异样,应该是四天前,孟超被守卫统领郭永利给训了一顿。原因是孟超在查顺昌车队的货物时动作太慢,造成了城门拥堵,且当时正好有位官夫人要进城,郭永利就让他别查了,他还不肯停手,就被郭永利给训了。”
“当众训?”萧潜问。
“当众训也几句,后来有人瞧见郭永利把孟超叫去单独又训了几句。卑职找到郭永利询问,郭永利的说辞和大家说的差不多,就嫌孟超做事太磨叽,没眼力见。”
“入城登记册有看过吗?”
“卑职只抄了那天的登记记录。”关胜拿出一份单子。
萧潜看过后,陆昭南伸手去接,萧潜直接递给了林晏晏,陆昭南悻悻地撇了撇嘴。
林晏晏道:“从大家的描述中孟超是个老实本分,做事认真的人,他坚持要查顺昌车行的货,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萧潜赞同的点点头:“关胜,你再去一趟定淮门,把近一个月的入城登记册都拿来。甄公子,陆公子,我们去顺昌车行。”
三人来到顺昌车行,这是一家专门帮人运货的车马行,是京城三大车行之一。
车行的负责人叶管事听说顺天府来人,忙出来迎接。
“四天前?有好几车货往来,小的也记不清了,要不几位大人稍等,小的去看看账目。”
“快去快去,小爷忙着呢。”陆昭南不耐烦地催促。
萧潜和林晏晏齐齐看着陆昭南。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我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陆昭南今天已经备受打击,先是兴冲冲地去现场,结果只看了一眼就吐的昏天暗地,去找邻里问话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感觉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太大。所以现在他想要好好表现,他看关胜他们平时出去就这么拽,喝五吆六的,一副我是你大爷的样子。
林晏晏转看萧潜:你的人你自己教吧,哪有衙门里的人说自己小爷的,还当自己是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