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刘府后,正用着晚宴。
晚宴未罢,门外见得一行尼姑返回,为首的正是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面色不佳,微带怒色,跟随着她的恒山派弟子们也都默然,一句话都未说。
左冷禅见此,不由得上前道:“定逸师太,听闻你前去追击魔教党徒,不知可有斩获?”
“左掌门,你也来了?”
定逸师太走进堂门,与左冷禅见过礼,径直坐在一张椅子上,叹道:“唉,那魔教曲洋逃得甚快,我一路追击,中途却遇见个稀里糊涂的大和尚说是来找女儿的,硬生生挡住了我的路!”
左冷禅皱眉道:“来了个大和尚?少林寺的大师也来衡阳城了?”
定逸师太道:“不是少林高僧,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和尚,说是本门弟子仪琳的父亲!最后两人认亲,父女团聚,也算欢喜,只是再追曲洋时,却追不及了。那大和尚虽是仪琳之父,但也太糊涂!”
李不负道:“哦?这大和尚可误了师太的事了。”
定逸师太听见李不负出声,才看了过去,讶异道:“不是少侠,你也来了?”
李不负道:“我来料理本门弃徒刘正风之事,这些日子来,多谢师太照拂刘府了。”
“不必多谢,应当为之。”定逸师太瞧了一眼丁勉和乐厚,冷冷道:“左师兄,你手下的师弟们做事甚是强硬,手段血腥,可非我正派所为啊!”
左冷禅笑了笑,道:“师太莫生气,我已得知此事,师弟们也是除魔心切,操之过急。待我回了嵩山,定会好好管束他们的。”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非我老尼多话,只是有几位师弟做得确实太过分罢了!”
她指的是先前嵩山派对刘府所行之事。
左冷禅仍安然笑道:“是。师太尚未用晚膳吧?我这就命人去做一桌素宴!”
李不负心知,其实欲灭刘府满门的事正是左冷禅幕后主使。
然而他此刻却装作没事人一样,仿佛都是丁勉私自下手,一点与他无关。
李不负暂时也不点破,而是与定逸师太聊起天来。
聊了阵子,定逸师太把去追击曲洋,又被和尚拦路一事与李不负详细说了。原来她已准允仪琳随着大和尚父亲团聚一段时日,过些时候再回恒山。
而说着说着,定逸师太又千叮万嘱李不负,让他千万不可与魔教中人结交。
李不负则连连称好。
又过片时,定逸师太忽然道:“少侠,你当日在金盆洗手大会所用的刀法杀戾之气甚重,恐怕伤人伤己。”
李不负道:“多谢师太提醒。晚辈已寻得一法,化解掉其中杀气,使之得持正道,不会伤神了。”
定逸师太神色缓和,道:“嗯,少侠若是有时心生杀念时,可念一篇《妙法莲花经》,一边默念时,一边运转心法,对于安定心神,也有些微效,我稍后让弟子抄录与你吧。”
李不负只得道:“多谢师太好意。”
不过多时,宴席重开。
李不负、左冷禅、定逸师太、丁勉、乐厚等人都已入座。
因多了一位定逸师太在场,左冷禅等人只口不提五岳并派之事,像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不便与定逸师太商议。
但他们不提,李不负偏偏就故意要提起。
“左师兄,咱们五岳并派之事,定逸师太可也答应了么?”
定逸师太搁下筷子,问道:“五岳并派?我怎未听过有这等事情?”
左冷禅面色一僵,转而道:“定逸师太莫急,我本是打算改日亲上恒山派去说的,不过既然今时相会,也便与师太讲了。”
不等他细讲,定逸师太已急着说道:“左掌门,你的意思是讲要把五岳剑派合并作一个门派?”
左冷禅道:“正是此意。”
定逸师太摇头道:“此事甚难,五岳分在不同地方,门人弟子又各不相同,怎能合成一派?”
左冷禅笑道:“事在人为!所谓‘人心齐,泰山移’!泰山都可移得动,五岳合一,也不算什么了。”
定逸师太道:“左掌门,我不听你这些俏皮话。这事情涉及甚多,我怕不会看好。”
左冷禅微笑道:“此事由我嵩山派提议,衡山派的李师弟已答应了;华山派也有师兄弟赞同;泰山派的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位也是很同意的。”
玉玑子三人乃是泰山派老一辈的人物,辈分还在掌门天门道人之上。
而左冷禅每说出一派的名字,定逸师太的脸色便变了一下。
当左冷禅说完的时候,定逸师太望向李不负,问道:“少侠,你果真答应了吗?”
李不负道:“不错。我答应了五岳并派之事!”
定逸师太想说什么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道:“左掌门既有此心,那么就去与我的掌门师姐去说吧,总之贫尼也做不得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