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攸魂!”齐玄玉更慌了神,哭喊到喉咙沙哑,“你听得到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本以为一生可了无牵挂,你的出现你对我的好让我感动也令我不安,我开始惧怕,我怕很快又失去这一切,我怕失去你啊……”
她不禁苦笑:“原来这世间还有人令我如此担忧……”
听着玄玉的哭喊,他的心猛跳一下,感到血管加速了流动,他很想对她说……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艰难地张口,却不断有鲜血溢出,他多想紧紧抓住她的手,让她心安,可他冰冷的手愈发僵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我还可以活着,如果不再有那些仇恨重担,我很想……想……一股巨大的执念下,他使尽全力,终于睁开眼。
他终于……再见到了她。
算了,你安然无事,我已无憾……他嘴角渐渐勾起一丝温润的笑,眉宇舒展,长长的睫毛下眼里透着丝淡然,却又闪过丝不舍。
临终前,最不舍的,还是这个姑娘……他依然笑着,鲜血却还顺着那弧度流淌。
她痴痴盯着头一次这般温柔的他,正对上他深情的眸子,清风拂面,那一瞬周遭格外宁静,她也很安静,却挡不住滴血的心……
赵佶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触动心的生离死别,他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心底已大震,却又莫名其妙地心生一阵羡慕。
他回头,看着陆枢恭已被除掉,玄玉平安无事,便转身离去。
夜尽天明——
齐玄玉坐长亭上,扭过头,不禁一阵脸红:那个赵似,有意看好戏吧?他有办法救攸魂干嘛不早说,浪费我那么多眼泪才磨磨唧唧说什么攸魂没什么大碍,他救治的话完全没问题!
齐玄玉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起赵似:“对了,你并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就将瘴气反弹到清梦身上,为什么?”
“他不是你和攸魂的仇人么,借机恶整他而已。”赵似不假思索道。
齐玄玉听到这里心情大好:“干得漂亮!”
“那个清梦中的瘴气并不多,还可以抢功,看得我一阵不甘,”想着攸魂现在的状况,再对比下清梦,她就一阵不爽,“就该让他整个人泡在瘴气里,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这话说得赵似一阵毛骨悚然,心里暗暗道:这丫头果真够狠,讲真的话,我可不敢娶她~
赵似看着齐玄玉随口吐槽道:“皇兄太不厚道了,自己都去看戏了,偏偏派那么侍卫把我看着,跟囚禁我一样,害得我好一番功夫才出来,要是再迟一步,你就也危险了。”
“他是太厚道了!毕竟此事与蔡王府狱案有关,”齐玄玉解释道,“他心里过意不去,才想为你做点什么,若你因此被卷入危险,那他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齐玄玉一边说着一边双眼无意间扫到水攸魂的房间,忍不住问道:“那个,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
那日,齐玄玉一直守在床前,又是擦汗又是喂药,转眼已到第二天黄昏……
“其实,你真不用这么操劳的,他真的没事的。”赵似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她并未回应赵似这话,只是随口抱怨道:“确实够操劳,给个没意识的人喂药真是累死~”
“其实还有个更方便快捷的办法啊,”赵似一脸坏笑,又夸张地收敛了笑容:“你肯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