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须尽欢。
生而为人,我很随便。
睁开眼,血迹斑驳的昏暗房间锈蚀着我麻木的双眼。
镣铐冰冷的质感将我带回现实。
我还活着……
真是不幸。
“吱嘎——”
阴沉的铁门裂开一丝缝隙,冰冷机械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502,上场。”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体做出了条件反射般的行动。
握住手中的匕首,穿过阴暗的过道,血腥的气息缓缓涌入鼻腔。
逐渐亢奋的躯体提醒着我:该工作了。
踏入血色的斗兽场,带着面具的观众端坐于诡谲的阴影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私语。
“我赌那个黄头发的。”
“呵,没眼力的外行,白头发的小鬼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NO,no,no,that girl is a real beast!”
“Sie ist so kalt。”
我从事着一项无聊的工作——为人类,物种意义上的人类,带来欢乐。
这项工作说起来也不算太难,需要两个人配合工作。
我负责杀,另一个负责死,然后看台上的人就很开心。
我仔细定位过我的身份,我想……我大概是个喜剧演员。
众所周知,喜剧演员私下大多并不快乐,尽管我每天都尝试从工作中获取一些乐趣,但这是一项十分艰难的尝试。
在看客们兴致勃勃的议论声中,斗兽场的另一头,一张稚嫩而冷漠的脸庞从黑暗的过道中,逐渐映入我的眼帘。
十岁出头的样子,还是个小鬼么……
算了,没什么区别,反正都会死的。
人,皆有一死。
既然都要死,不如死得有价值些,嗯,娱乐价值。
身后的铁门缓缓闭合,能从这个斗兽场走出的,注定只有一个人。
这次也不例外。
没有裁判,没有衣着暴露的举牌小姐,玩命的表演一触即发。
看得出来,对方是个老手。
他的眼神比他手中的刀子还要冰冷,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美貌产生半点迟疑。
嗯,看来这里的规矩已经让他玩明白了。
不要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任何迟疑,任何迟疑都是致命的。
叮当——
两把冰冷的刀刃交碰在一起,为了生存,最原始的你死我亡再度上演,为了活下去,两名素不相识……
等等,拿错剧本了,今天要演的不是这个,嗯,我得换个新的剧本。
就像卑劣的野猫慢慢折磨猎物一样,我轻而易举的让对方伤痕累累,却又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通过充满恶意的残杀,我试图从看台上亢奋的呐喊中寻找到有关快乐的共鸣……
极其困难。
在尝试失败后,我挥刀直刺对方要害,打算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但就在这时,看着那充满恐惧的脸庞,似乎是良心发现,我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迟疑,手中的刀刃陡然慢了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他还只是个孩子,在他这个年纪本应该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也许……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