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忽然起了一阵鸡皮,周玖良和宋渊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
还是周玖良要镇定些,装腔作势地继续盘问:“你将那扳指如何处置了?”
福顺挠了挠头,回道:“也是交予娘舅,几日后他便分了我白银五两……原本小的以为这东西该多值些,可他说,余下的钱已帮我存起……说日后娶妻用……”
周玖良将手揣进袖中,往后靠了靠,问道:“我就想不通了,从各种迹象看来,邱大人待你不薄啊,你又为何要害他呢?”
福顺眼中又涌出泪水,带着哭腔回:“小的……小的本不想害他……那是意外啊……动了心思离开,乃是因为老爷的一句话……”
他抬起头,不自觉瞟了一眼何大人,紧接着低头,小声说道:“有一日他饮宴归来,小的伺候老爷洗漱,期间他醉语连篇,说自离了京城,便再无可信赖的人了……所有接近他的角色,都有所图……素瑶夫人也好,何大人也罢,都是……都是利益所往,还说……若是小的也如此,他也不会顾及情面,要在适当时候清理门户……”
我问他:“你是被他说中,所以才先发制人,加害于他?”
福顺摇摇头,说道:“早先小的在街上流浪,混点儿短工做,邱大人初到此地作微服视察,于正街上的票号办理事务,丢了一个包袱。之后他去那买卖家寻,掌柜的和小伙计都否认见过,恰巧那日小的帮工给那家票号柜台上漆……一时脑热,便出面作证,指出他们将包袱藏在柜台内……”
他表情渐渐失控,涕泪横流:“邱大人起初没有表明身份,也未与白掌柜纠缠,而是起身离去……他刚走,小的便被拉至后堂遭三人围殴……”
宋渊咬牙切齿问道:“叫你帮工的人也不拦着?”
“本就临时做做,怎可能因为小的得罪主顾?本想着性命就要交代于此,后来邱大人带了官兵回转,救了小的……再然后小的被安排在府上……”
福顺慢慢抬头,双眼发直,半晌才开口:“可小的不觉得老爷是为救我来的……素瑶夫人也说过,那日主要是为杀杀合银泰的锐气,顺便……小的,不过恰巧……”
堂前众人皆无语,何大人见状,招呼官差将福顺带离。
周玖良叫我和宋渊到院子一角,说道:“我怀疑此事有蹊跷,罗家父子那边必须尽快查问!宋渊,你知道王爷这会儿去哪儿了么?”
宋渊有些不解,问:“你自己去审不就可以?王爷说下午约了人喝茶,让我不用陪同……”
我轻轻叹气,说道:“就怕那何大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从中作梗啊!”
话到此处,周玖良下了决心道:“不等溥皓了,我们直接去吧!”
说着,他便去叫何大人带路去往关押罗家父子的监牢。正在这时,押走福顺的差人回禀,说罗哑巴解了裤袋将自己挂死在木栏杆上,而罗麻子因此发疯,袭击了监中的其他犯人,被牢差生生打死了!
听闻此信,宋渊直接暴怒,抽出剑来对准何大人,质问是不是他下令灭口的。
我忙去拉他,而周玖良却嘿嘿笑了,转身过来让宋渊收手,说道:“就算是,你又能有什么证据证明?况且,福顺被叫来问话,罗哑巴怕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也不是不可能,选了这个时间,罗哑巴因何死,自然可瞒混过去……”
何大人阴沉着脸,回呛道:“周公子,你这话说得本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要什么清白?邱大人身死,便是你最想要的,如今你可以向上回报,告老还乡了!”
两旁的差人不知我们聊的什么,见何大人不下命令,也只能干瞪眼站着。周玖良忽然喝道:“宋渊,收了剑!”
不止宋渊,我和何大人也被他这一下弄得迷惑。周玖良凑过身来,说道:“我知道了,这事儿还真不是你,马上叫这些人走,我便把接下来的线索说与你听!”
何大人听话地摆手示意,那些官差也不好得说什么,纷纷退出院子。周玖良压低声音问道:“你先告诉我,何素瑶与邱大人如何搞在一起的?”
何大人听他这么问,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也压制住了怨气回答:“本官知道你觉得是我从中安排的,可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