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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医又说:“请娘娘先饮些温水,方可喝药,娘娘先把已经熬好的服下,微臣再去开一个方子,待煎好了娘娘再服一副”。

太医话音刚落,便有人端来温水,李铭沉接过杯子,说:“都下去吧”。

“奴才告退,微臣告退”随着声音众人散去。

嫂子欲从皇上手上接杯子说:“皇上,妾身来,您歇息一会吧”。

皇上躲开了她的手说:“郡主也下去吧”。

嫂子不舍得看了我一眼道:“是”,便退着身子出去了。

因着嫂子在闺中被封为郡主,身份极高,哥哥还没有世袭到王爷之爵,她也不能被称为王妃,称一句夫人又辱没了她的身份,便还一直被称作郡主。

就如公主一般,出了嫁还被称作公主,夫家只能冠以公主之名称作驸马。

因着闻家贵重过于嘉勇候府,哥哥自也不用冠以郡主姓。

我渐渐开始意识清明,我这是被人从湖里捞起来了。

想到那冰凉的湖水,我便又打个冷颤。

李铭沉扶着我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我觉得这样很不妥,可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如若不是他搀扶,我怕连坐都坐不稳。

他把杯子递在我嘴边,我咕咚几口便已喝干。“哈哈”他轻快的笑出声,随手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不能再喝了,等下还要喝药”。

我乖巧的点头,我觉得我们俩过于亲密,但又很欢喜这种亲密,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还觉得冷?”他柔声问。

我点了点头,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抱着我紧了又紧。

“我不能呼吸了”我说。

我这一说话才知道自己嗓子哑的如同鸭叫,难听的不行。

他胳膊稍微松了一点,我勉强能呼吸。

“青榆,你已经高烧不退十天了,人也一直昏迷,连太医院提点都说你怕是不成了,可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会失言于我”,他的声音在我头顶缓缓袭来。

我高烧十天,竟然还能不憨不傻的醒过来,这是何等奇迹啊。

十天我怎么吃饭啊,关键我怎么洗漱啊。

我用力嗅了几下,除了一些药味,便是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味,倒并没有臭。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又问。

我嫌自己声音难听不敢张口,只摇了摇头。

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想到睡觉我还有点害怕,这些天睡得觉别提多难受了,我现在只想出去大跑一圈。

奈何有心无力。

“青榆,这些天我实在太怕了,我日日都不敢离开,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他如释重负般轻柔的说。

“如果你真的不成了,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这时爹爹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疾步走到床边,端着药碗跪了下来,他本是跪皇上我觉得也无妨,可爹爹却说:“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请娘娘先把药喝了”。

犹如那天有人推我下湖般震惊,又如被凌迟般难受。

我知道这是规矩,我从小便懂,可当我爹真的跪我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挣扎着起身,甚至想要下床去搀扶爹爹,再重重的叩几个响头给他。

李铭沉搀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爹女儿不孝,您快起来啊,您这样女儿怎么受得了”,我也不顾声音难听,大声说道。

“自然先论君臣,再论父女”,爹看着我,满眼心疼。

我急的连连咳嗽干呕。

“王爷起来吧,以后在人后在朕跟前无需与青榆论君臣,只论父女”,李铭沉说。

“是”爹爹起身站在一旁,李铭沉接过药碗。

他体贴的一勺勺吹凉喂到我嘴边,这药又腥又苦,我喝一口呕一口才算喝完。

李铭沉也不嫌弃,直接拉过自己的袖摆擦我吐出来的药汁。

“皇上,皇上不可啊,您这是折煞小女啊,使不得”,爹爹语重心长近乎哀求的说。

“王爷安心,无妨”,李铭沉温和的说。

爹爹看我艰难的喝完药,又说:“如今小女已经无碍,还请皇上回宫处理政务,您对小女爱重,微臣甚是感激,还请皇上不要误了政务。”

“你想让我走吗?”,他低头看我,满眼宠溺。

“我……”

我其实是不想的,但又实在羞的张不开口。

“皇上,您难道想让她还未入宫便担一个祸国的罪名吗”?父亲跪在地上大声哀求。

“你回宫吧,国事重要”我尽量压着声音,显得声音没那么难听。

我好做作啊,我暗暗鄙夷自己。

“好”李铭沉说着扶着我躺回床上,帮我拉好被子又去搀扶爹爹。

“王爷请起,是朕关心则乱疏忽了,还请王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