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在开会研究对策,那8个县令,和知州衙门里其他的官员,也凑在一起,围在一个中年的官员周围,或群情激愤,或顿足捶胸,也有垂头丧气的研讨着,怎么样将赵兴即将推行的政策给顶回去。
“参政大人,这个口子绝对不能从我们楚雄这里开,一旦楚雄开了口子,云南就将不保,而以张慎言现在为钱粮都疯狂了的老东西,尝到甜头,立刻云贵川便陷落了,如此一来,整个大明绝无幸免之地。到那时候,才是国将不国,大明不亡而亡啊。”楚雄州一个同知痛心疾首的大声疾呼。
禄丰县令费尔更站出来,代表其他8个县的县令,郑重的向这个悄悄过来的云南布政使衙门的左参政田宏范拱手:“我本家费同知所言,绝不是危言耸听。自古以来,每一个朝代想要励精图治,都要经过一番变革,在这一点上,我们这些忠君爱国的臣子,是绝对不反对的。但是,所谓的变革,都是对原先政策的修改,或者是适应当时的局势,提出有见解的新的办法,但都不是动摇根本。”
然后故意顿了下,看了眼周围的同僚,然后继续侃侃而谈:“但奸佞赵兴行的,却是挖我华夏的根。”
这话似乎是过了。田宏范也不过是撇嘴一笑,用盖碗的盖子,轻轻的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眯着眼睛暗道:“占据一个好位置,就轻狂如此,不是什么好苗头啊。”
费尔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然后继续侃侃而谈:“从三皇五帝开始,治理这个国家天下,都是以士大夫为根本,以后历朝历代依旧如此,文人士大夫才是这个华夏文明的根基,而不管天下是多么大的英雄豪杰,要想成就大事,稳固朝纲,就必须依靠世家大族和文人士大夫。而一旦世家大族和文人士大夫抛弃他,即便是天上的飞龙,转眼间便是阴沟里的泥鳅。这一点大家不反对吧。”
所有的人就纷纷点头赞同。
“帝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古圣先贤追求的理想世界。然而赵兴一小撮人在做什么?他在蛊惑皇上,将天下所有的士子文人全部抛弃,他赵兴不是在挖大明的根,还是什么?”
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交口赞好。
对呀,平时大家七吵八吵,都没有吵到正题上,而今天,大家才拿捏住了反对赵兴的命门,这才是弹劾死赵兴的关键啊。
田宏范听他这么说,也不由得上下的再次仔细打量的这个布政使大人借光的小舅子。本来他以为,这个家伙能混到云南跳板陆丰县令的位置上,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不过是布政使大人,看在九姨太娇柔可爱的份上,先是在天启年科举中,打了个招呼花了1万两银子,给他弄了一个举人。
其实1万两银子,在包揽了张慎言平叛大军的后勤供应任务的布政使来说,那不过是九牛一毛,其实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结果他被弄了个举人之后,反倒是得寸进尺,死乞白赖的恳求,是布政史大人出了手,才让他夺得了三甲之一。
但这都是外面的表现,其实,论论才华,这个费尔更考一个三甲进士,确实不难。
但可惜,当时大明朝廷的科举,已经黑暗到了极致。就比如说历史上崇祯4年的科举,一甲一等,状元,就是当时的主考周庭儒的妻弟,先有了周庭儒的关说,后阅卷时候大家给周庭儒面子,才取了第一,实在是周庭儒后来犯了事,才揭开了这段秘闻。而当年,一等一甲,早就被内定了,其中吏部尚书顾怀谦,就占据了三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