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龟奴躬身弯腰,进了包房,说道:“二位公子,不知可有礼物需小人呈送?”
柳松柏怒道:“还送什么礼物?拿出去,也不过是丢人现眼而已!没有!”
龟奴见他怒气冲冲,正要出去,却听燕明说道:“这便是柳松柏柳公子的礼物,烦请你送过去。”说完,他手中的礼盒一抛,落在龟奴的手上。
龟奴连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做事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客官不用说烦请,我这便送过去。”说完,便双手端着礼盒走向彩台。
“礼盒里面,是什么?”柳松柏好奇问道。
“都是些身外之物!”燕明笑了笑。
***
鸨母正要打开礼盒,却见燕明起身立于栏杆处,大声说道:“柳公子的礼物,甚是贵重,还请小心打开。另外,还请关了灯火,如此,方知礼物贵重。”
旁人听他这般说道,皆不以为然,其中一老者说道:“究竟是什么礼物?还要关了灯来欣赏?夜明珠么?又能多贵重?我家里的厅堂,亦悬有一颗,拳头大小。这人真是土里吧唧的。”
“夜明珠而已,又如何贵重?”一位士子打扮的少年亦附和道。
鸨母却是微微一笑,吩咐龟奴关掉船舫灯火,整座船舫,刹那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鸨母再小心翼翼打开礼盒,彩台之中,却见一颗如拳头般大小,晶莹透亮的明珠,夜放光明。鸨母立身台中,瞬间光耀周身。她昔年也曾是花魁,如今年老色衰,可一经明珠照耀,仿佛又回到了十数年前,风华绝代之时。
渐渐的,船舫之中,即便没有灯火,明珠生光,宛如白昼。
明珠生香,满船皆闻,再过片刻,船舫中人,竟渐渐有微醺之意。
“这是……”鸨母捧着手中明珠,连退数步。
燕明双手掌着栏杆,说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日尘尽光升,照破山河万朵。彩月姑娘,不知柳公子这颗明珠,姑娘可是喜欢?”
“这是鱼人珠?”只听有一人惊喝道。
“满船生香,久闻易醉。真的是鱼人珠么?”又一人说道。
“鱼人珠?不是在白无极的家中吗?以他的财力,断不会卖出,看来,这珠非盗即抢。”
“怎么可能?苍蓝州又有谁敢去白府偷抢?不要命呢?”众人议论纷纷。
柳松柏的眼中,亦现惊恐之意,颤声道:“燕兄!这是鱼人珠么?”
苍蓝州人尽皆知,这鱼人珠为州中首富白无极所有,白无极的姐姐,正是当今花间道主最为宠爱的小妾。
“怎么?柳先生也怕白无极吗?”燕明的脸上,尽是戏谑之色。
柳松柏说道:“并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只是我不想被人当刀使。”
燕明说道:“只达目的,何必介意用什么手段。柳先生妄图以情破道,自以为入情、出心已可随心意,殊不知早已受困于情,若无打破一切的决心,又何以成道?”
彩台之上,彩月已走到中心,从鸨母手中,接过鱼人珠,佳人明珠,相互照耀辉映,众人恍如置身天宫之上。
“鱼人有情,因情落泪,泪生此珠,情于珠中。原来,我宁可光耀一时,亦绝不蝇营狗苟一生。终究,还是这鱼人珠更易打动人心。”彩月望着手中的明珠,喃喃自语。
“如柳公子不厌烦奴家,请入花房一叙。”彩月说道。
“去与不去花房,你自己决定。那鱼人珠,我便送给你,退不退给白无极,还是送给彩月姑娘,亦由你决定。”燕明负手说道。
柳松柏眉头紧锁,稍后又展眉一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都送出去了,我还有脸收回吗?何况,我亦不是本来姓名面目,又有何妨?”说完,便上了彩台,携彩月之手,入了花房。
“也不知是不是白无极那颗鱼人珠?”
“倘若真是那颗鱼人珠,非偷即抢,料想他也活不久呢?”
“妹的,可惜我的彩月姑娘啊!一朵鲜花,一摊牛粪……”
众人骂骂咧咧,心中不平。
“人从花间过,片叶不沾身吗?得心之后,便是相忘于江湖。可是,这并非情之真意。也许,我该出手帮帮你。”燕明缓缓起身,从怀中摸出一颗青色药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