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赞手捋长须,心说莽夫就是莽夫,虽然忠诚可靠却欠缺谋智。不过,孔赞依然耐心的解释道。
“刘轲身为太子,即是我大安未来的储君。哪怕他身在北辛成为质子,其尊位依然仅次于陛下。册封太子必佩储君信印,殿下在北辛这么多年,信印一直被北辛宫中保管。这次回归前,司徒牧赐回储君信印,那些人不但要杀太子,更是要得到储君信印,所以真假太子之说,瞒不过这些人。”
刘忠展一怔,“要是这样,那让太子把信印交给假太子多好,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安全回归,宫中再造一枚不就完了。”
“胡闹!”孔赞忍不住怒斥了一声,“储君信印代表着我大安他日之君王,只要太子出行必佩在身。若是太子让他人佩戴储君信印,即便活着回到大安,他也不配再成为太子。”
刘忠展可不知储君信印还这么重要,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声,“那~杀手也未必能找到真正的太子。除非林奇那小子卖主求荣,不然没人知道殿下真容。”
孔赞叹息着摇了摇头,“忠展啊,别忘了这里是北辛,不是我大安帝国。大安之人对北辛敌意很强,进入北辛者极少,即便老夫替太子伪造了身世,几个大安人行走在北辛帝国也很扎眼。林奇与太子不是武者,在这天寒地冻之中不可能长久的在野外生存下去。只要进入城池或遇到盘查,他们暴露的路引就能成为杀手追踪的目标。”
“那~您为何不给太子殿下伪造一份北辛的路引,拿着北辛路引,想必一路能安全到达封门关。”
孔赞一听,气的都不想再搭理他。堂堂的一国储君为了活命冒充敌国子民,这要是传到大安京都,陛下不得亲手斩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别人怎么做都行,但身为太子必须要保持皇家的尊严,这是大安皇室的底线。
此时,玉川城北安侯府之内,唐川眉头不展紧紧盯着书案上的密折。孟托恭敬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吩咐。
唐川微闭双目,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林~奇?竟然查不到此人的丝毫线索,此事非常怪异。”
孟托微微一躬身,“侯爷,这林奇既然跟随孔赞来到我府,或许是那孔赞的得意门生。这些年孔赞隐居秋水城很少露面,探子们查不到他门生线索也很正常。”
“不!”唐川严肃的摆了摆手,“若是门生,在禁园之中绝不敢悖逆恩师。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跪拜大安太子刘轲,这在我北辛也是大罪。这小子~让本侯有些琢磨不透了。”
孟托低沉的说道,“侯爷,此人或许是大安帝君密派的使者,据探子们密报,这一次要杀刘轲的人可不少,我怀疑~所有的一切或许是那大安刘创帝君故意设下的圈套。”
唐川目中精光一闪,“你是说~那大安刘创要杀自己的儿子?”
“很有这个可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自古皇家在继位之事上多有争端。那大安帝君刘创精明过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况且太子死在北辛地界,那刘创完全有借口起兵犯我北辛。老夫怀疑,刺杀太子真正的刀刃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叫林奇的小子。”
唐川抱着双臂沉思片刻,孟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其中有些事情却说不通。特别是与孔赞接触之后,唐川能看得出他是真心要保太子刘轲。以孔赞这种成精老怪的识人能力,若是得不到孔赞的信任,林奇绝不会跟随他进入侯府和禁园。既然孔赞信得过那个林奇,此人应该跟他站在一边。
唐川甩了甩头,“算了,不想这些了,听天由命吧。传令各地的密站,一旦得到消息立即向我禀报。”
孟托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开,“侯爷,那咱们与孔赞约定的计划~是否停止?”
唐川想了想,目光一寒,“不,依然遵照约定执行。本侯倒要看看,这大安帝国到底耍的什么花样。”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孟托抱拳施礼,这才离开了书房。唐川伸手拿起书案上的密折,再次看了一眼,这才点燃化为灰烬。
唐川在书房内来回徘徊,他不知孔赞是否还遵照他们之间的约定,这可关乎唐川重掌兵权的大计。不过,好在唐川还隐藏着一个连孟托都不知道的秘密,在北辛境内,大安太子绝不会逃离他的掌控之中。这枚暗棋不是别人,而是安插在刘轲身边五年之久并且得到他信任的~婢女陌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