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孔赞却毫无困意,与魏志山的一番对话更是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首往事,孔赞不禁唏嘘长叹,朝中大臣甚至包括信王都以为孔赞是清高孤傲离开了京都。其实,孔赞是与帝君刘创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才辞官隐退。
当年大安的战败,让执掌江山没几年的刘创愤恨不已。为了保得江山,无奈之下刘轲成为替大安臣民受罪的质子。那时候,身为帝师的孔赞与帝君刘创有了一个约定。原本君臣二人卧薪尝胆携手并进,准备开创一个盛世的大安王朝。但是帝君刘创很快就变了初衷,致使君臣二人一言不合分道扬镳。想起往事,孔赞心中更是升起一丝难以言表的悲痛。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怪异的鸟鸣,孔赞一听,站起身走到窗台边。
孔赞没有打开窗户,轻声问道,“来者何人?”
“信王府风门信子北辛密站执首,特来听从老大人吩咐。”
孔赞手捋长须,“马上密报封门关李将军,立即执行老夫当日所留计划。”
“诺!”窗外轻声应了一声,接着问道,“老大人再多留几日,小的正调派人手,秘密护送老大人回大安。”
“不必了,信王的暗底不宜逗留在老夫周围,从即刻起不必再有任何联系。回去吧,魏志山那些人还在青浣郡,一切小心。”
窗外回应了两声,再次变得安静起来。孔赞长舒了一口气,这位信王府北辛密站的执首,才是他今晚要等待的人。不过魏志山的出现,让孔赞更加验证了高居庙堂的主宰,确实身体出现了异常。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要斩杀刘轲另立储君。
漫长的一夜过去,侍卫们一大早备好了车马,孔赞一行告别了郡守向城外驶去。出城不久,孔赞就命所有人换成镖行装束,从即刻起,他们这些人以行商之人出行,与大安官方身份再无任何关系。
......
大安西部重地封门关,镇守将军李占渡站在城墙上遥望着关外。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如今大安使团离开玉川城一个半月之久,按照行进速度,潘大义的使团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些日子以来,李占渡也是寝食难安,一直在等待着使团消息。特别是孔赞的计划让他难以执行,为此李占渡专程向父亲大人飞羽传书,得到回应之后李占渡才决定下来。不过,李占渡更担心妹妹李九儿的安危,到目前为止还没收到九儿的任何消息。即便不是为了太子,李占渡也打算冒一次风险。
两日之后,大安使团终于出现在封门关外。与孔赞相比,百里轩守护的大安使团保持了完整的队形。使团车队刚进入封门关不到半日,突然之间号角连鸣,李占渡竟然亲率大军冲出了封门关。
军阵之中,副将不安的看着战车之上威风凛凛的李占渡,忍不住再次劝道。
“将军,私自出兵这可是重罪,您请三思啊。”
李占渡看着周边疑惑的目光,从容的喊道,“我大安使团奉陛下圣命,前往北辛迎接太子回朝。如今使团回归,太子却依然留在北辛,这可是对我大安所有臣民的羞辱。身为边关守将若不陈兵北辛边关逼他们交出太子,还有何脸面去见家乡父老。诸位放心,一切后果本将军承担。”
“将军大人,万一引起战事,这可非同小可。末将觉得,太子一事还是先上报为好。”
“不必说了,万一上面追问起来,就说我李占渡在关外练兵。北辛小儿若是敢应战,那老子就连他们的关镇一并拿下。”
李占渡不容分说,执意率领大军前行,直到距离北辛边关不足五里才停了下来。看到杀气腾腾的大安兵马,北辛关口顿时慌乱起来。两国和平了这么多年,北辛边关根本没有任何备战准备,哪敢出城应战。
一道道急报发向了玉川城,如今北辛帝国早已不是当年,当初征战大安的精兵纷纷老去,不少战将更是被打压隐退,甚至不少重要之位都换上了无能之辈。况且那边金流国还未平息,得知大安陈兵关外,整个北辛朝堂跟炸了锅一般。
北安侯府,唐川得知这一消息,忍不住拍案叫了一声好,“好一个孔赞,诚不欺我,果然有大仁之德。来人,从即刻起,不管任何人求见,就说我唐川病了,无力接见。”
唐川目露喜色,孟托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如今北辛双边告急,特别是面对大安一方,整个北辛除了唐川之外,恐怕没人敢接下这个重任。那些草包平日里捞点好处还行,真要是面对强盛的大安铁骑,给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面对。
皇宫之内,国主司徒牧更是坐立不安,他甚至不明白大安为何突然起兵发难。不过司徒牧来不及派出使臣详查原由,大安可不是乌合之众的金流小国,一旦踏破边关,北辛复地根本无险可守。看着右相宋安青举荐的几个将军,司徒牧叹息的摇了摇头。
“来人,立即召北安侯唐川进宫。”
司徒牧并不傻,他知道右相宋安青等人可以陪着他开心,但是真正能镇守江山还需唐川这样的铁血将军。可是司徒牧派出的内官很快回来禀告,说是唐川重病在身无法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