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之中,相国潘准看着帝君刘创忍着疼痛加盖了玉玺,忍不住轻声说道。
“陛下,这道旨意一宣,恐怕~。”
没等相国潘准说完,刘创打断道,“朕知道,所以趁着朕还活着,看看这律儿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潘准赶忙下跪,“陛下只是龙体暂时欠安,万万不可这么说。”
刘创身体前倾双手扶在龙案之上,苦笑道:“爱卿啊,朕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明白对不住珂儿他们母子,但是轲儿身在敌国多年,根本没有治理朝政的经验。朕也想帮他,只是~恐怕来不及了。”
潘准悲痛的看着刘创,以前他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潘准甚至觉得自己告老还乡之时,陛下依然会临朝治理天下。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恶疾,竟然让威武的帝君生出了绝望之意。
“陛下,老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减轻痛苦,若是陛下看好二皇子,老臣定当竭尽全力维护二殿下。”
刘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爱卿啊,还是你能体谅朕的心意。不过,这段时日信王刘恒与诚王刘展都要入京,既然他们想闹,那就趁朕还有一口气,让他们闹个够。”
相国潘准脸色微微一变,当即明白了陛下秘密调动京西大营兵力的目的。看样子,陛下确实是在料理后事,一旦二皇子刘律监国得力,或许陛下会痛下狠心替他清扫一切障碍。甚至说,为了天下安定不惜向皇室举起屠刀。
相国潘准带着圣旨离开了寝宫,他这边刚走,没等刘创重新趴在床上,身边的老公公轻声禀报。
“陛下,巴郎回来了。”
刘创一怔,眼神之中顿时精光一闪,“宣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巴郎跟随老太监迈步走了进来。巴郎双膝跪地,二话不说解下了身上的宽剑。看到巴郎的举动,刹那间四名脸上戴着恶兽面具的龙侍卫站到刘创的御案之前。
“罪臣巴郎,前来请罪!”巴郎把宽剑横在地面之上,这才俯身而拜。
“你们退下!”帝君刘创轻轻说了一声,四名龙侍卫闪身退下,目光却谨慎的盯着巴郎。
帝君刘创轻叹一声,“起来吧。”
“罪臣有辱使命,不敢起身。”
刘创皱了皱眉头,“那你说说,为何没有完成圣命。”
“回陛下,太子身边有高手护送。”
“高手?哼!你是说百里轩?”刘创明知故问,他早已得知百里轩没有与太子刘轲在一起。但是巴郎的失败让他很疑惑,刘创也想知道信王刘恒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不是百里轩,是一个叫~林奇的草民。”
“你说什么?”刘创疑惑的看着巴郎。
巴郎双臂一伸,撕裂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双肩上还未痊愈的伤痕。
“当日罪臣遭受林奇阻挡,被他以暗器击伤,后又被此子武奴刺中一剑~。”
没等巴郎说完,刘创吃惊的打断道,“区区武奴,竟然能伤了你?那林奇~武功在你之上?”
“回陛下,那林奇不会武功,只是~他的暗器威力不小。至于那个武奴~功力也远远低于罪臣。”
刘创眼神一眯,看向了旁边的老太监,“看来朕这段时间,错过了不少事情?”
老太监神色慌张的一躬身,“监天院也是近日才有此子的案牍,只是老奴不忍陛下操劳,所以没有呈上,老奴该死。老奴这就去监天院,取来此子的案牍。”
看着老太监匆匆离开,刘创的目光看向了巴郎,“这两处伤~重不重?”
“谢陛下垂怜,已无大碍。若是平常之伤,罪臣依然能完成圣命。只不过~那暗器之上有毒,罪臣失去了机会。”
刘创目光犀利的看着巴郎,“那他们为何没有杀了你?”
巴郎叹息了一声,“李九儿在场。”
刘创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巴郎与九儿是师徒,闻听默默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珂儿知道是朕的意思了?”
“不,太子并不知晓,殿下毕竟是皇家血脉,又在敌国苦难多年,罪臣不忍面对太子殿下的询问,故现身之时就甩出剑鞘击晕了殿下。罪臣本想郑重的送殿下一程,这才被那林奇偷袭得手。”巴郎恭敬的说道。
“你又怎知那李家丫头不会告知珂儿?”刘创冰冷的问道。
“我与那林奇九儿都立下重誓,至于他会怎么跟太子去说,罪臣不得知。这些年陛下对罪臣恩重如山,巴郎自知罪责难逃,特来领死。”巴郎跪俯在地,一副听之任之的臣服。
刘创目光威严的盯着巴郎,这种父子相残之事极为禁忌,即便巴郎句句属实,按说事后不杀九儿那丫头,也应该斩杀两个草民以绝后患。刘创心中有些怒意,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责罚巴郎。毕竟这些年巴郎忠心不二,帝君刘创也很欣赏巴郎的耿直。
刘创犹豫再三,摆了摆手,“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珂儿既然能活着回来也是天意,朕确实很想见他一面。巴郎,退下吧,好好养伤。”
“谢陛下隆恩,但罪臣心中有愧,不敢再担当统领一职,恳请陛下开恩,巴郎从此归隐山林。”巴郎恳求道。
刘创目光一厉,“不准,别忘了当初你立下的誓言,只要朕在位一日,你就得为朕守护好这座皇宫。退下!”
在刘创的怒斥之中,巴郎躬身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老太监托着一卷案牍匆匆跑了进来。看到刘创已经趴在龙榻之上,老太监赶紧轻声念道。
“草民林奇,生于武安郡大丰镇,大安九十七年牧主林家惨遭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