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安抚儿子,注意到了杨薇的动作,脸当时就拉了下来:“你怎么还不去柴房,是要我用八抬大轿抬着你去还是咋地?”
杨薇翻了个白眼,起身便欲往外走。
不想胳膊却被身后的萧芙儿拉住了。
杨薇觉得奇怪,正欲询问,却感觉到萧芙儿拉着自己的手,碰了碰被子。
被子?这是……
杨薇有些不明所以,但门外飒飒的树叶摩擦声,让她反应了过来。
如今正是冬季,在柴房呆一夜,不被冻死也能去半条命。
萧芙儿是在偷偷提醒她,抱着被子去呢。
杨薇心下一暖,转过头对着萧芙儿感激一笑。
谁知被窝中的萧芙儿压根不敢睁眼,月光下扇子般的眼睫毛颤个不停。
显然是心中怕得要死。
杨薇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将属于她的那床旧棉被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妇人使劲儿将小胖墩儿子抱起来,边哄边往门外走,经过倒地的门板时,没注意,差点摔了一跤。
她恼怒的跺了两下门板,发出巨大的响声,扭头冲着杨薇骂道:“小蹄子磨蹭……”
一句话尚未说完,声音再度拔高了几分:“谁允许你拿被子了?给我……”
忽然,妇人卡住了后半句话。
只因他的袖子被站在门口的丈夫扯住。
男人还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句什么。
随后,妇人对着杨薇冷哼一声,扭身往外走。
孩子大概是听到了父亲的话,他眼睛咕噜噜一转,扯着妇人的衣领道:“娘,我要吃杏仁酥!镇子上弗莱酒楼那家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知道弗莱酒楼的杏仁酥有多贵?”妇人惊呼。
“不管,我就要杏仁酥,弗莱酒楼的!”小孩儿闹到。
“好啦好啦,明天就给你买……”妇人的语气中满满的肉疼。
杨薇跟在几人身后,冷冷的看着温馨的一家三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弗莱酒楼的杏仁酥吗?
真是大手笔啊。
从原主的记忆中,杨薇得知这是镇子上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一份点心,没个几百蚊,怕是拿不下来。
这对于前世的杨薇来说,不算什么,可萧孙氏一家子,只是个村中的农户。
普通农户,一年能挣个十两银子,就很不错了。
谁会舍得拿几百蚊,来买个点心?
捏着手中又旧又硬的补丁棉被,杨薇转了个方向,迈步踏入了狭小潮湿,满是霉味儿的柴房。
与此同时,离萧家最近的一户邻居家中。
“大半夜的,这孙氏又在吵什么?”女子将被子扯起来盖过头,不满的低骂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她。”男人也将被子捂过脑袋,闷声道,“她就是一泼妇。”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女子撇嘴,“不仅是个泼妇,还是个狼心狗肺的泼妇。”
“你咋这么大火气?”男人问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女子道,“人家沈家将小薇借寄到他们家,可是每年都给银子的,要不,就他两那种懒汉,那房子能盖起来?
“那衣裳,料子能这么好?还能上镇子吃弗莱客栈的杏仁酥?”女子字里行间难掩酸意,“顿了顿,接着问道,可你看她是怎么对小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