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姜越之完了。
“呀,我好像暴露了一些事。”女人嘻嘻笑了两声,眸子一转,说:“沈姑娘若是想,这天下的男人大可以尽收入囊中,为何偏偏对这阉人不离不弃?是这阉人有什么不为外人而知的好吗?”
女人的话里,充满了对姜越之的鄙夷与嘲讽。
“在我这里,不分男人女人,只分有用之人……与无用之人。”沈娇娘戒备地看着她,只要她赶再前进一步,就打算出手。
然而这女人像是领会到了沈娇娘的意思一般,堪堪停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接着说道:“我的好徒儿学艺这么多年,却败在了你和一个阉人的手里……让我想想,我该如何处置你们才好?”
听到这儿,沈娇娘如何不知面前这个人是谁。
药罗葛贲襄的师父,五行宗的水行长老妙如音!
妙如音亦正亦邪,收徒时也荤素不忌,所以当年才会收一个回鹘王帐的人为徒,其后更是带着药罗葛贲襄失踪了数年,叫朝廷的人半点蛛丝马迹都抓不到。
“妙如音,你可知道,我身后站的是朝廷,是陛下!”沈娇娘一手在前,一手横举在胸前,厉声喝道:“你今日于我们为敌,便是将五行宗置于朝廷的对立面!”
这时,树林里走出来了四五个人。
他们身穿水纹玉色锦袍,额间束着淡蓝色的抹额,一水的暗纹宝石雷纹腰带,摆明了就是五行宗水行的弟子,丝毫不打算掩盖身份。而在他们身后,是被五花大绑着,拖在地上的姜越之,看着是已经失去意识了。
“瞧瞧,我都让我的弟子出来了,难不成还真怕朝廷?”妙如音身体曲线曼妙,说话时,声音婉转,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沈娇娘数了数,水行弟子来了五个人,加上妙如音,一共便是六个人。她自问一对一可能都打不过妙如音,就更别说对面人数远超于她的现在了。
于是沈娇娘眸子一转,问道:“妙长老刚才说要和我坐下来聊聊,不知妙长老想聊什么?”
能屈能伸,便是沈娇娘的为人之道。
妙如音笑成了花儿,前俯后仰地说:“沈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儿,我见沈姑娘你这皮子不错,可否借我,去做一床被子?”
下一秒,妙如音自原地纵身而出,她袖间飞出一道银光,在沈娇娘翻身落地之后,再度甩手,又打了出了数道暗器。
五行宗分有五个不同流派的分宗,其中水宗便是以暗器见长,与人交手时,辅之双刃刺,如此便远近皆可攻敌,也就能在绝大多数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药罗葛贲襄并不是输在学艺不精。
她死于轻敌。
沈娇娘朝左侧一倾,随后单手连打在地上,借力踮脚撑身朝左侧滑开了。
砰!
一声巨响炸开在沈娇娘刚才所站的地方,待到尘烟散去时候,沈娇娘看到了一朵银制的重瓣莲花扎在泥土之中,每一瓣花瓣随之弹射开,在那方寸之间爆裂成了无数刃片。
“沈姑娘若是将我那徒儿的武器还给我,我便留你个全尸,如何?”妙如音微抬着下颌,看着沈娇娘狼狈逃窜,手下却是丝毫没有留情地接连射出了数枚暗器。
沈娇娘听了冷笑一声,斜倒着纵身踩在身侧的石头起来,随后双手握刺抡向妙如音,喝道:“如此,便先还给你!”
双刺夹带着凌厉的气劲打向妙如音的面门,而就在妙如音旋着掌间的双刃刺,抬臂要接时,沈娇娘已经趁机踏空振臂落下,一拳击在了妙如音的胸口。
妙如音噗的一声口喷鲜血,整个人朝后飞出去,被身后弟子连忙接住。
当——
两边的双刃刺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掉落在地上。
“妙长老应该知道,折在我手里,便算是药罗葛贲襄命好,否则进了长安,如了诏狱,便有的是她求生不得,有事不能的法子。”沈娇娘垂眸,一根根拔了自己身前的暗器,缓缓说道。
水行弟子要上,却被妙如音按住了。
“好一个命好,沈姑娘不愧是能文能武之人,这口舌上的功夫是分毫没有落于身手。”妙如音一把扯了面上的蒙面巾,用指腹擦去唇角鲜血,继续说道:“沈姑娘不妨想一想,待会儿落到我手上,我会如何让你命好一好!”
到这时,沈娇娘这才看清妙如音的长相。
曲眉丰颊,红唇点鼻,当的是面若桃花。难怪妙如音如今已经四十有六,却依然有大批的拥趸,偶然在江湖露一面也是引得不计其数的人去追捧,多的是公子哥踏破门槛,只为见上她一面,与她欢好一夜。
沈娇娘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柄刃片来,两指一夹,狂奔数步冲向妙如音,崩腕的下一瞬间,刃片就已经从指间脱手,钉向了妙如音的脸。
嗬!
妙如音沉气一喝,扬袖卷住刃片之后折臂扶手在背后,接着另一只手握拳打向沈娇娘,在几乎要碰到沈娇娘时,五指张开,甩出无数道寒芒。
这个距离,这个速度,沈娇娘已经完全不可能躲开。
那几个弟子也没闲着,在自家师父重新迎上去之后,便把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姜越之给架了起来,其中一人以匕首抵在姜越之的脖颈间,扬声要挟道:“若你再动,这家伙的命便保不住了。”才需要
可惜,沈娇娘却是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她伸手拽住妙如音的衣服,强行将人带向自己身上,随后在硬吃了妙如音这一掌的暗器之后,锁住了妙如音的喉。
为什么水行的人又是暗器,又是双刃刺?
因为他们的内家功夫走的是行如风觅无踪的流派,如此一来,他们的体格便不那么强壮,所以才需要用双刃刺来弥补被敌人近身危险的缺陷。
然而就在刚才,妙如音的双刃刺已经脱手,且她身后的那些弟子尚架着姜越之来不及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