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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说服

姜越之气定神闲地瞧着许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张口道:“真龙自然是在长安。”

许尧是认识姜越之的,所以他木着脸看着姜越之,又问:“如此,姜国公此来是为何?姜国公该是清楚,我百晓门不沾朝廷之事,这是死规矩。”

“那许先生可知道西北如今已经一片混乱了?”沈娇娘指腹转着茶盏,抬眸望着他,继续说道:“朝中有庸人,世家里有叛徒,若是回鹘人的铁骑入关,生灵涂炭之时,许先生可还要坚持自己的那一份死规矩?”

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大义,叫许尧厌烦地皱了皱眉。他冷笑了一声,睨着沈娇娘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天下怎么可能有许尧不认识的人,所以他无论是一开始进门时的对沈娇娘的忽视,还是此时此刻有意发问,都赤裸裸地透漏出了鄙夷。

沈娇娘将茶盏一放,两腿交叠一翘,十分倨傲地说道:“沈氏清羽。”

许尧脸上的人皮面具抖了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沈娇娘这份反客为主的倨傲,还是她实实在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须臾过来,许尧敛眸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沈祭酒,失敬,失敬。”嘴里说着失敬,手上却是半点都没有行礼的意思。

“许先生若是在国破家亡面前,还要坚持自己的死规矩,那么姜某无话可说了。”姜越之这话说得,像是只要许尧继续拒绝,自己就会老实离开一样。

沈娇娘忽而抚掌,脸上带笑,眼中却尽是疏离,“许先生大概以为,回鹘人入关之后,自己还能于这大兴武林呼风唤雨?做梦!”

她一声呵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让站在门口的许尧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四指扣在袖笼边,显然袖笼里是有武器的。

“江山社稷摇摇欲坠之时,纵然许先生你有权有势,也不过是亡国之奴罢了。”沈娇娘一步步逼近许尧,接着说道:“那些回鹘人可会将你这异族当做同胞?痴心妄想!他们只会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许尧并不相信回鹘人能真正侵占大兴。

他的探子遍布各地,却唯独进不了陇右道,所以至今陇右道里的战况到底如何,其实他是不太清楚的。

然而回鹘人又能强到哪儿去?

不过是区区茹毛饮血的野蛮人罢了。

沈娇娘一看许尧这脸上神情,就知道他是绝对没有将回鹘人放在眼里的,于是继续说道:“我和姜越之一道从长安入陇右道的,如今从正面战场上撤退,并不是因为陇右道战事已定,而是因为在战事之外,那些回鹘人有着强有力的援助!若我们无法切换这援助,那么纵然长安运送再多的物资过去,也只是一场不知结局的互相损耗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娇娘在说完之后,放了重头戏出来。

“如果许先生不帮我们,那么在我等协助陛下评定外忧内患之后,第一个要动的,就是你百晓门。”

她并不怕威胁了许尧之后,许尧会狗急跳墙。

沈娇娘眸子一转,问:“姜国公,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对你做过什么?”

说话时,她手指哒哒哒敲在椅子扶手上,让原本就迷糊得不行的姜越之将仅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她手上。

“姜国公?不说,我就把你请出去了。”沈娇娘啪的一声拍在扶手上,让姜越之吓了个激灵,坐了直了些。

“娇娘不要生气。”姜越之起身,蹲到沈娇娘身边后,委屈巴巴地说道,“你杀了我一回,我都没与你计较,不是吗?”

照这么说,姜越之初时那么恨她,是因为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她杀了他。

不等沈娇娘再问什么,姜越之突然拉过沈娇娘的手,坐在了地上,继续说道:“娇娘若不爱我,为何独独在我面前展露真性情?你我三度出生入死,感情早就是不宣自明,为何你宁愿杀了我,也不愿与我白头?”

姜越之说的,都是沈娇娘并不知道的事,所以她猜这是那些未发生就被改变了的事,而这些事,只有姜越之自己清楚。

看沈娇娘不说话,姜越之便拉着沈娇娘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他的脸有些烫。

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蹭了沈娇娘一手背,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是姜越之的眼泪。

“为什么呢?”姜越之低声呢喃着,“是因为我不配吗?娇娘,可你说过不计较我身有残缺,你说你不需要那些天荒地老的誓言,你说你只要我。”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姜越之卸下假面,展露出敏感、脆弱的一面来。他像是个孩子,靠在沈娇娘的腿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事。

他们第一次联手查的便是当年先皇后越氏的被害案。

第一次遇挫。

第一次遭遇刺客。

第一次下大狱。

诸般种种。

沈娇娘在姜越之的带领下,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一幕幕曲折离奇的事情像画卷铺展开。

而故事走到最终时……

姜越之阖眸,脱力歪倒在沈娇娘的脚边,昏睡了过去。

“姜国公若是明天醒来,怕是会懊恼不已。”沈娇娘嘴角噙着笑,费力地将睡如死猪的姜越之抬到了床上,自己则去一旁的美人榻上窝了一夜。

清晨的阳光照在姜越之的眼睛上,将他刺得睁开了眼睛,眼眶泛泪。映入眼帘的不是他府上的装饰,而是带着一股柔美之风的帷幔。

姜越之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坐得太快,他头晕目眩地撑在床沿,粗重地喘着气。

我这是在哪儿?

昨夜喝了多少酒?

见了什么人?

说了多少胡话?

姜越之的思绪飞快转动,最终脑海中浮现的,只有那一张带着些笑意的脸。

“沈娇娘——”姜越之面无表情地呢喃道。

被他叫到名字的沈娇娘端着一碗醒酒汤进屋,她瞥了一眼已经坐起来地姜越之,说道:“姜国公既然醒了,那就喝了这醒酒汤,趁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