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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味道

郑允尸体的脏腑都已经被凶手取走了,伤处横断面整齐,所以也能排除是凶猛野兽一类的所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凶手用利器剜掉的。

然而凶手要这个做什么?

若是要杀人嫁祸,只是杀掉郑允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姜越之追截伸手进了郑允尸体里去掏,一炷香之后,他两指夹着一枚灰黄色的扁平圆片出来,说了句果然。

“什么果然?”沈娇娘抬眸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东西,伸手要接,却被姜越之后退一步,避开了。

整个殓尸房内充斥着一副阴冷腐烂的味道,中间夹杂这血腥味,但并没有尸体腐臭的味道,也许是因为郑允刚死不久。

等等——

想到什么似的,沈娇娘突然垂眸看着郑允的尸体。

为什么呢?

为什么客栈里充斥着血腥味与腐臭味,而郑允的尸体却没有那股味道?

客栈里有什么是尸体所没有的?毒?可姜越之在客栈里并没有在地上的血迹里发现毒,而经她勘验过的茶水中同样没有毒素。

“味道。”姜越之果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两指一转,将指尖夹着的东西转向沈娇娘,继续说道:“檀香片。”

这东西在郑允的体内不止一片,姜越之说完将檀香片放在台上,继续伸手在尸体里去掏,没一会儿便掏了差不多有十几二十片出来,都是藏在了血肉之中。

“凶手为什么掩盖尸体的味道?”沈娇娘不禁蹙眉。

姜越之的目光落在郑允毫无血色的脸上,说:“也许是因为凶手觉得,尸体上若是残留了味道,就会被郑家人瞧出端倪来……”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眸,几乎是同时开口道:“客栈!”

凶手还没来得及去清理客栈的味道,所以他们在客栈里才会嗅到,而只要凶手在郑家人到涪州之前,将客栈的味道清理了,那么即便是官府的人觉得有些不对,也不会多事去说。

“想法不敢当,只是觉得以回鹘人的粮草存量,他们不可能攻下百服。”沈娇娘接过兔腿,道了声谢。

最大的可能是,百服城里有奸细。

营帐外吹进来一股凉风,两个士兵在闵正川挥手之后,捧着一卷淡玉色的卷轴进了营帐。他们单膝跪在闵正川面前,经授意之后,又转而送到了沈娇娘面前。

两人训练有素,递交之后,便行礼躬身退去了营帐外。

卷轴里面是一个人的画像。

若是沈娇娘这次出长安没有做好准备,那么她不会认识这个人。

陈康生。

襄南新晋的商贾,据说经商有一手,在短期之内以其妻的微末嫁妆成就了如今的襄南粮商之首。

沈娇娘会盯上他是因为他没有户籍。

准确的说,他是流民户籍,在流浪至襄南后,被当时襄南收复庞忠昌之女庞秀秀所搭救,至此落了户籍在襄南,成了半个襄南人。

他生得好看,梳洗干净之后,一派书生模样。

庞秀秀喜欢他,想要招他入赘,但她的父亲却觉得这样一个人来路不明,不能招入家中做追赘婿,所以十分强硬地拒绝了自己女儿的这个请求。

岂料,庞秀秀对陈康生一见钟情,生了执念,在得知父亲不同意之后,本是想假意自缢来要挟父亲,却因为疏漏而真送了命。

庞忠昌在女儿死后便一蹶不振,于病榻间挣扎了几个月,亦撒手人寰。庞家偌大的家产也就因此没了主,被旁支亲戚们觊觎不已,几次闹去了官府。

沈娇娘在查过陈康生后发现,他后来娶的夫人,正是庞秀秀的贴身婢女,一个名叫慧云的姑娘。

坊间传闻,陈康生对慧云一见钟情,所以即便庞忠昌不拒绝女儿的请求,陈康生也会因为爱慕慧云而拒绝庞秀秀。

但可能吗?

一个是漂亮富有的富商小姐。

一个是平庸寡淡的丫鬟奴婢。

更别说,即便是入赘,这当姑爷的,也会被允许去纳了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做通房,以防子嗣旁落。

沈娇娘觉得有问题的也不单单是陈康生的户籍。

不管是他将襄南的玉晶米运去陇右道的柔远做买卖,还是他发家的速度,亦或是他与妻子慧云之间十分古怪的相处,都让沈娇娘觉得陈康生不对劲。

柔远是什么地方?

风沙漫天,飞石走砾,商贾在这儿都不想久留,能久留在这儿的都是消费不起那昂贵且精细的玉晶米的人。

“陈康生是给百服送粮草的人?”沈娇娘将卷轴合上之后,沉着脸说道。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就已经下了定论。

闵正川吃了剩下一个兔腿后,擦了擦嘴,摇头说:“目前老夫并不能确定是这个人的手笔,但老夫的探子回报,百服城里如今吃的就是玉晶米。而十天前,唯一一个押过玉晶米入陇右道的,就是他。”

查这种东西对闵正川来说十分简单。

但既然聪明如陈康生,却留了这么个破绽给闵正川去查,说明他是不怕被查的。

果然,沈娇娘就听到闵正川继续说道:“随后,百服城中逃出来的府衙长史禀报说,有一股贼匪曾经出没在百服城郊,许多商人都曾去城中报过案,皆称被劫掠了。”

“其中就有陈康生?”沈娇娘蹙眉反问道。

闵正川说了声是。

“而且陈康生受的伤是所有商贾中最重的,一条刀疤横贯了整个胸膛,听当时为他治伤的大夫说,陈康生被送到他那儿时,已经只剩一口气了。”闵正川说完,揉了揉额角。

陈康生太可疑了。

也太刻意了。

可偏偏如此之后,闵正川没办法抓他。毕竟人家是苦主,且还受了伤,更是襄南的税收大户,轻易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