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陆大伟的重感冒连累了一家三口,他觉得自己去医院筛查过了,并不是甲型流感,又何必多此一举。大男子主义的他便觉得斯晓慧太矫情,非得逼着他戴口罩,理由是会传染给逗逗。
他觉得现在的斯晓慧真的是不可理喻到极点了!无论走到哪里,都在向敌人开炮。在家里呆了几个月,倒没见她把女儿培养的活泼开朗,反而暴脾气与日见涨。
那一年是二零一五,又不是二零二零。不可一世的人类,完全有理由认为戴了口罩那玩意,就跟马嘴上拴了笼头一样。口罩这种发明,就像盲肠一样多余。
这会陆大伟便哀叹自己的婚姻如此不幸!明明是爷们出门卖命全家人花,得了重感冒不仅没有被照顾的资格,更要命地是,还被家里的黄脸婆嫌弃了,就说斯晓慧哪里来的本钱呢?到底是她那表妹单蓉蓉说对了,是他没能耐,到现在还不一脚揣了她!
“陆大伟,你怎么一点医护常识都不懂呢,你这种没来由的高烧感冒,必须戴口罩,你不是流感当然再好不过。但是逗逗这个年龄,万一感染了,就奔流感去了。”
看到斯晓慧那咄咄逼人、颐指气使的样子,陆大伟心里就来气,热水不帮着给倒一杯,而且还在那儿振振有词:
“你晚上别回屋睡了,就在沙发上先凑合着吧。”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整天这么过有劲么?”
陆大伟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翻了脸,本来他就被重感冒折磨的浑身乏力,好不容易退了烧,斯晓慧又开始不放过他了。
这个神经质的女人看来已经在家憋疯了,当初自己硬要在家带孩子,现在受不了又开始拿他当箭靶子,整天不是长枪就是短炮的,女人面目可憎起来,男人真的有跳天台的打算。
只听见斯晓慧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是挺没劲的,过日子就跟奴隶主鞭笞奴隶一样,有些人吧,就喜欢过那些没劲的日子,还怪别人。”
“有完没完了你,大过年的,不让人过舒坦日子是不,又想闹着不跟我回去过年是吧?”
斯晓慧真想骂他一句,放你妈的屁。算了,女人不能老在一个坑栽倒,她必须理智,又何必作成孤家寡人,让全世界人看她笑话。
到底是陆大伟赢了,不用戴口罩的他得意地回卧室睡了。斯晓慧屈服了,毕竟他重感冒好几天,逗逗目前看来,并没有受到病毒的影响。
女人投降了,她身边的世界倒并没有好起来。
逗逗中招了,就在斯晓慧彻底投降的那天,三更半夜,斯晓慧迷迷糊糊地听得逗逗嘴里在说什么,手往逗逗额头上一摸,脑子立马就清醒起来。
她慌慌张张地摸到台灯,眼见得闺女的小脸烧成了猴屁股,不过睡着两三个小时而已,竟然嘴边都出了血口子,全身发抖着往外冒胡话。
她一脚把陆大伟踹起来:
“去拿逗逗的退烧药,倒杯水来,孩子发烧了。你说你个王八蛋,现在传染给闺女了,你还有什么难听的喷出来?!你不懂医护常识就罢了,还搞人身攻击。”
陆大伟正困得难受,一听逗逗发烧了,也不得不起来朝客厅去了,又迷迷糊糊地大声问一句:
“退烧药你放在哪儿,长啥样啊?”
“就沙发旁边的玻璃橱柜里,里面是红色药水的小塑料瓶,叫泰诺。”
斯晓慧暗暗骂了一句,真是头蠢猪,孩子都三岁了,不知道小儿退烧药长啥样?不操心的那位,永远觉得孩子生病不关他事。倒是应该多让他跑跑腿,感受一点为人父亲的煎熬。
逗逗大半年没生过病了,一时看到退烧药,哭着不肯吃,吃掉的也全都吐出来。陆大伟呢,拿过药来又倒头呼呼大睡了,一点不管娘俩的死活。
逗逗嗷嗷的跟杀猪一般,这一发高烧,都不用割双眼皮了。斯晓慧抱着闺女滚烫的小身体,再看看陆大伟那猪屎样,忍不住也呜呜大哭起来,嘴里无可奈何地埋怨着逗逗:
“你说不吃药怎么行呢,会把脑子烧坏的,来,先降降温,这样就能睡个好觉了。”
她盼望着逗逗能心疼点亲妈,看她哭地那么伤心,好好把药喝下去。可逗逗依旧闭紧了嘴巴,保持嗜睡状态,仿佛喝了那红药水,反倒会拿她性命一般。
“你倒底吃不吃药,不能睡啊!”斯晓慧冲逗逗大吼了一声,又狠狠给了她后背一掌。
“都烧成这样了还嘴硬,你就不能让妈妈少操点心。”
看妈妈真得冲她发火了,逗逗委屈地吞下了退烧药。斯晓慧看逗逗终于把药吃了,忍不住又抱着闺女大哭一会,第一回当妈的人多了,怎么到了她这里,就笨得要命,孩子吃药还得又吼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