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既去不得,那就只有李钧了,这事与他干系最大,他去是最合适不过,可明日曹玉竹入府,他这个新郎官又不能缺席。
且人家新婚燕尔,她去让人家分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多悍妒。
若真说起来,晏姻其实心里隐隐堵着一口气,这事是她引起的,她也不大想去找李钧帮忙。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想自己处理了这事,惊艳所有人。
可处理这事就必须跑一趟濠州。
没适合的人选,难道要她自己去不成?
那不行,上次从党浑到昭阳城,她一路女扮男装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才来的。
她不想再体会一遍那种颠沛流离的感觉。
坐在静月阁秋千上晃荡着,晏姻一筹莫展。
这时,被白虎关了好几日,不知怎么跑出来的赵春趴在树干上,对树下的晏姻喊了一声,险些没让晏姻失手从秋千上甩了出去。
“王妃小美人,这几日你过得可好呀,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真是人倒起霉来,踩上蚂蚁都硌脚。
白虎是打不赢她么,怎么让这疯女人给跑出来了?
“我烦着呢,你哪暖和哪呆着去,不要招惹我。”晏姻对赵春没什么好脸色。
赵春却嬉皮笑脸对晏姻吹了个口哨,“我的小美人烦起来也是这么招人喜欢呢。”
“你要多少银子才肯走?我给你。”
晏姻仰首恨问树上的赵春,感觉这句话说出来和给你五百万,你离开我儿子差不多。
还有那么点带感。
但赵春抚了抚圆鼓鼓的肚子,挂出了一副嫌钱少的表情,瘪嘴叹道,“肚子里有了白虎的崽子,多少钱我都走不了了。”
?!
晏姻傻了眼,“白...白虎把你怎么了?”
赵春又是一叹,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唉!那日他拿绳子捆我的时候,拉了我的手,还抱了我,我婶婶说男人对你这样就是要生崽。”
就这?
还以为这傻子能说点有料的,没想清汤寡水连点腥臊味都没有。
晏姻对她翻了个白眼,“你婶婶说的是对的,你赶紧找白虎去,小心他跑了不要你们母子。”
“跑了便跑了吧,到时崽子下来了,看不能拿去卖了换些酒钱吧。”说着,赵春对晏姻抛了个媚眼。
“所以说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还是咱们女人好,尤其是你好,你家王爷当初要将你烤了吃肉,你还死皮赖脸的找上门来。”
“前几日说要走的人又跑回来求他要留下,可见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我没看错你。”
“如今你家王爷都要纳妾了,不要你了,我看你还是带上你的嫁妆与我浪迹天涯去吧。”
赵春嘚吧嘚吧说个没完,就像那树杈上嘎嘎叫的乌鸦,惹人厌烦,晏姻恨不能拿个扫把将她赶走。
这疯女人懂什么,要说得这么直接么。
看着赵春那张素净的脸,晏姻咬牙半天,将涌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咽了下去。
颊边渐渐浮现出一个阴恻恻的狐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