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晏姻之前是惯见不得韩琦的,觉得他皮肤太白,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
但不知怎地,她病好了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追着韩琦后面跑,奈何韩琦本就不喜欢晏姻骄横的性子,更别说她病愈后骄纵更甚。
三年来韩琦被骚扰得苦不堪言。
那日听说晏姻要远嫁天圣朝,他高兴得策马围着南陵国都城跑了三圈。
现在晏姻去信让他来,呵呵,青鸾只能仰天一声长叹。
但晏姻不管这些,情真意切,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大页纸才算完,叠好有一大卷,再召来花梨鹰,却死活放不进信筒里。
一番心血白费,气得晏姻拔了花梨鹰一根毛去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
起床没一会,慧儿照例送了早膳过来。
虽说晏姻没再让她精着一日三餐的茶饭,但慧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一日三餐的茶饭仍是尽心侍奉,不比之前马虎。
“王妃,您知道昨个晚上王爷歇在哪么?”慧儿一边说,一边给晏姻布菜。
晏姻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喝着粥嗯了一声不想接话,但这丝毫不影响慧儿想八卦的欲望,“奴婢跟您说,王爷昨晚在后院歇的呢。”
“咳...”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晏姻一口粥从鼻孔里呛出来了。
青鸾忙拿了帕子给她擦,又狠瞪了慧儿一眼,但慧儿没会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接着对晏姻说。
“您不知道,昨个王爷回得晚,听后院还在排演新曲子,便过去看了,哪知一看,嘿,被一个叫红绫的舞伎给留下了。”
“今儿一早王爷就交代管家了,以后府里上下都要称那舞伎为绫夫人,这会,那绫夫人已经搬到携芳院去住了。”
“唉,也不知揖翠轩的曹夫人心里是个啥滋味,若王爷昨个晚上是往您这来歇了,倒还罢了,没想是被个半路出来的狐狸精给截了去,啧啧,当真是可怜呢。”
慧儿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看到晏姻已经喝第五碗粥了。
唯有吃,才能扼制她想去找剪刀的冲动。
晏姻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昨天居然信了李钧的鬼话,还什么查红绫的底细,查查查,查床上去了。
只怕他就是冲着红绫去的,被抓了现形,才胡诌了那么一通。
李钧那个死鳏夫!
胡乱扒拉着碗,晏姻忽想到一事,啪一声放下碗筷,吩咐慧儿,“你速速去找管家来。”
慧儿见晏姻着急,以为有什么大事,赶紧去了,很快管家小跑着来了,问道,“王妃,您有何吩咐?”
“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携芳院送任何东西去。”晏姻开口就是这句。
她想过,红绫不过是个买进来的舞伎,连一千两的嫁妆都没有,想攀上李钧那根高枝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说她抠,那要看是对什么人,说她大方,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事。
对这些小三小四的,晏姻恨不能找她们要李钧的卖身钱。
管家窘着胖脸,颇显为难,“王妃,您说得晚了些,除了没给绫夫人安排丫鬟,老奴已经照着曹夫人的份例,往携芳院送了一对青瓷花瓶,一架檀木衣架,一个八宝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