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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过去1

赵小军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像是走马灯一样,看着自己荒唐的这一生。自己从不愿回想过去也不愿去想那些他从不曾知道的事,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的眼前,他的自私,他的无能,他的懦弱,无比清晰。

原来,刚出生的娇娇真的很弱,真的是喝着米汤和玉米糊糊,穿着别人家的旧衣服长大的。原来,娇娇小时候是很活泼,很爱笑的,只是…………….

却因为自己的单亲家庭总是收到别人同情的眼光,还有村里那些长舌妇“哎呀,娇娇,你老汉近年过年又不回来啊,是不是在外头给你找了个新妈,生了小弟弟,不要你咯?”.

“娇娇,听说你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你去看过没得啊?”“娇娇,你妈对你和你幺妹,对哪个好些?”村里的小孩听家里人说话说多了,还会跑来笑娇娇是爸妈都不要的可怜虫,娇娇每次都会哭着跑回家,把赵爸赵妈气得不行,赵妈平时一个老好人,跑上门把传闲话的挨个骂了一圈,这下那些长舌妇才没有到处喷口水。

赵小军飘在半空,第一次看见这么生气的老娘,笑着笑着就哭了,可是灵魂没有眼泪,赵小军揉了两把干涩的眼睛,继续看。

再婚后肖萍性格暴躁,每年把娇娇接去她那里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能给两个笑脸,心情不好任何事情都能让她把娇娇一顿骂。

娇娇怕呀,为什么村里那些嬢嬢都说爸妈不要她,妈妈来接她了,可是妈妈好凶,为什么总是骂她。有一次娇娇说不想去,肖萍生气把娇娇骂一顿,然后强势地要把娇娇接走,娇娇那天哭得直打嗝。再后来,娇娇再也不敢反对肖萍的话,也再也亲近不起来。

其实肖萍心里是在意娇娇的,只是她被生活压得太累,让原本一个有些腼腆的姑娘,变成了时常一脸凶相,粗声粗气骂人的刻薄妇人。小时候爱笑的娇娇,慢慢地也不再喜欢笑,变得沉默寡言,内向敏感。

而这时候,赵小军在干什么呢?赵小军看到了二十多岁年轻的自己,这时候的他赚了钱,恣意潇洒,从一个农村里的混混,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军哥”。甚至在家里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又结了婚,这个老婆叫唐琴,还有了一个儿子,赵云。

赵小军看着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带着赵云回了老家,希望他爹娘能阻止他想要离婚的想法。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赵爸赵妈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结的混?怎么又要离了?赵小军看着二老在村里人嘴下脸涨得通红,给儿子打电话却完全打不通,急的团团转,也让才七岁的娇娇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黑暗舆论。

村里人根本不会管自己的话会给小孩子多大的影响,只想着打听更多的消息,好拿去跟别人说闲话,取笑这赵家人养的好儿子。

赵小军看着父母焦虑和娇娇害怕的脸,心里难受得紧,当年只顾着自己开心,全凭心情做事,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作为会让家里人遭受何等境况,让年纪小小的娇娇已经有了很多的心事。

后来唐琴见这赵家人确实是帮不了她,便又带着儿子气呼呼地走了,也从此让赵小军再也找不到她和赵云。他们走了,却留下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和谈资,让老的老小的小的赵家很是不平静了一段时间。然后,娇娇更不爱说话了。

再后来娇娇开始去村上的学校上学,娇娇不爱说话,但是很乖巧,从小成绩就好,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她。而娇娇也很懂事,放学之后便先下地去帮爷爷奶奶干活,怕费电,晚上点着煤油灯做作业。早早学会了洗衣服做饭,地里的活也全都会,说来惭愧,可能赵小军干的农活真没娇娇干的多。

可即便是赵爸赵妈都很勤快,种粮食真赚不了多少钱,有时候还会给几个孩子一点补贴,娇娇越大,赵爸赵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差。

为了不给爷爷奶奶拖累,娇娇在初三那年去了技校上学。好在娇娇她妈知道后不顾一切地把娇娇接了回去,让娇娇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要考大学。娇娇不敢说不,她怕她的妈妈。

娇娇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高中,越来越大的娇娇心思也越来越敏感,但是因为性格好也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慢慢地变得开朗。

只是成绩始终平平,最后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赵小军看着那个因为自己家庭而自卑敏感的娇娇,内心十分愧疚,但凡他这个当爸的有一点责任心,娇娇都会过得比上辈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