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行装,裴堇夜便带着新月返回城郊会馆,备受世人瞩目的大新闻就像落了水的石子激起阵阵涟漪后,再无波动。
又或者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世人的注意力早已转向了另外一件事上。
就在裴家发生这件事的前几天,临安最大的道观,霁华宫,突然间劝退了七八十名除妖师。
而且整宫开始戒严,每天都有除妖师来往于临安城四周巡视,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有人猜,之前死在玄明山的那几十名除妖师,并非是因为泥石流,而是被大妖所杀,也有人猜,是旁的什么原因。
总归,世道又不太平了。
从裴家前往城郊,必然要经过市区,停下等红灯的时候,微开的车窗总能传来路上行人隐隐交谈声。
听到大妖二字,裴堇夜不禁伸手揉了两下靠在他膝上补眠的新月。
趁她熟睡,忽的想起其他事来,压低声量朝开车的唐栗问:“落隐的事,如何?”
他这人记仇的很,落隐让新月吃了多少苦,他可都一一记着,万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的打算。
唐栗一听,透过后视镜往后瞧了一眼,跟着压低声量:“南山观守卫森严,咱们的人进不去,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
在落隐安居的人并不多,人口稀少,也无经济做后盾,南山观也从不对外开放,承接香火,偏偏观内的那些除妖师个个富得流油。
不说其他,单就伙食方面,就比临安这边承接香火的大宫还要好。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开销都是从何处得来的。
“留守在落隐的人说过,他们发现南山观的账户上每个月都会进一笔款项,而且,是从国外汇过来的,只是源头账户,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
对方很谨慎,似乎并不想让人发现他在资助一个道观。
这一点,很可疑。
裴堇夜低头思忖良久,盯着新月趴在膝上露出的半张侧颜,伸手覆上,眉眼温和,语色微凉:“那就先从那个除妖场开始。”
红灯闪烁不停,跳到绿灯后,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启动。
抵达会馆,新月也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