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的心情晴转多云。
梁绵没当回事。
自顾自的洗澡护肤吃早餐追剧,程星河一头钻进了书房里。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待到晚上。
梁绵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是什么,抓了抓头发,干脆不去想了。
晚上七点多,客厅没开灯,就只有投影仪映在墙面的光芒,梁绵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下午她点了外卖,许多零食和冰淇淋,悠哉悠哉的品着,薯片被她咬得嘎吱脆响。
程星河穿着衬衣,简单的一身走下楼,开了客厅的灯,梁绵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眯起眼睛。
回头看了眼他,随口问:“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程星河表情淡淡的扫过她面前的一堆零食,开口就有点夹枪带棍的:“你还吃得下吗?”
梁绵一愣:“……”
最后吮了吮手指头,津津有味的啃起鸡爪来。
不理他了。
程星河脸色有点难看。
他走过去,抬起她的手腕,把人提起来。
梁绵嘴里还叼着鸡爪,眉心蹙气,板起一张不耐烦的小脸,已然也有点生气了。
程星河扯过一张纸,搁在梁绵嘴边,“吐出来。”
梁绵呜呜摇头。
程星河冷厉面色:“吐。”
梁绵果断把鸡爪吐在他手心。
程星河嫌弃的皱眉,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你抽什么疯?”
程星河掀了掀眼皮子:“上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梁绵瞪他。
程星河脸色不变。
她骂骂咧咧的走上楼。
心想着老男人真小气,不就是拒绝了口头上的“求婚”吗,甩脸色都甩了一整天。
以前他拒绝她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着啊。
却是忘了曾经不知是谁一哭二闹三要上吊的。
宋母一整天都在等梁绵给她打电话,从早到晚的,硬是没个声儿,吃过饭后,愁得在外面浇花。
近来天热,温度高升,不少她养的娇花都焉了。
把花浇完,梁父见她来回在客厅徘徊,忍不住说:“你要想,就给她打电话去问。”
“她怎么不给我打?”
梁父噎住:“可能是忙,绵绵也要上班。”
宋母觉得他的话不中听,便摇摇头往楼上走,过了片刻,终究还是给梁绵打了个电话过去。
梁绵背过手给自己裙子的拉链,有点难搞,手都举酸了也没拉上去,正打算叫程星河上来帮忙,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捞过手机一看。
电光火石之间,梁绵猛地响起来,昨天晚上程星河跟她说的话。
原来是忘了这茬子!
心虚的接了电话:“妈。”
听见她的声音,宋母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在忙吗?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
“吃饭了吗?”
梁绵手从背后滑下来,酸得有点烦躁,但仍然耐着性子回答:“还没有,正打算出去吃。”
“和谁啊?”宋母顺着这话问。
梁绵愣了两秒。
后背突然攀过来一只手。
吓得她立马转身,看见是程星河,捂着听筒把手机拿远,“你吓死我了!”
无声无息的。
程星河眉目很淡,居高临下的把她揽怀里,低垂着头,贴在她耳边:“跟谁聊。”
梁绵动了动唇,口型明显:“我妈。”
程星河了然。
梁绵推开他,举着他的手落在拉链处,示意他帮忙。
“妈,您吃过饭了吗?”
“吃了。”
梁绵眨了眨眼哦一声,“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却突然抽气一声。
耳根蓦然红了。
转过脸来看着跟前男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你在干嘛!”
“帮你啊。”
这裙子不适合穿胸.衣,梁绵用的胸.贴,程星河手不怀好意的蹭过来。
梁绵一把拍开他的手,“不要你帮忙了,烦人。”
宋母依稀听见那边传来的男音,拧了拧眉,一时没吭声说话。
到底还是问出了声:“绵绵,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和程星河又在一起了?”
程星河受了梁绵的厌烦,安静下来,规矩的没乱动,梁绵也没说话,空气里沉寂,宋母说的话传出来,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梁绵看了眼程星河。
他也同样看着她。
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贴着在戴戒指的骨节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太过温柔深情。
梁绵一时有点情难自禁。
面上也热。
宋母的问话还不断回响在耳边。
她垂下眸,“嗯,我和他在谈恋爱。”
程星河蓦然攥紧了她的手。
两人十指交扣着,紧紧的牵握在一起。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宋母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简单的叮嘱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程星河订的,是烽城著名的空中花园,情侣约会表白的圣地。
梁绵想到今天早上他说的话,心里窃笑,原来他还惦记着。
估摸是又郁结又不得不讨好她。
梁绵有些小人得志。
中途程星河离桌去了趟洗手间,梁绵收到由侍者送上的一捧鲜花,鲜花中间躺着个精巧的方盒。
梁绵好歹是已经订过一次婚的人了,当然知道是什么。
一边吐槽程星河这种方式真老土,一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把戒指拿出来试了试,戴上去就不想摘了。
程星河去而复返,看着她脸上傲娇的笑,装作不见的问:“怎么样?”
她也装傻:“什么怎么样?”
“戒指。”
“看着很一般啊。”
“大小合适吗?”
“不清楚。”
“哦,那挺遗憾的,我好像订小了一个尺寸。”
“没有啊,刚刚好嘛。”
程星河盯着她似笑非笑:“是吗,之前不是说不清楚吗。”
“……”梁绵羞耻的脸红了。
程星河说:“只给你看看而已,戴上做什么。”
“我……”想说没有,又拿不出对子来。
“笨。”他说:“是结婚戒指,得让我给你戴。”
梁绵面红耳赤的摘了戒指,放进盒子里,一同还给他,“给你给你,讨厌。”
程星河仍然笑着。
走到她身边,把戒指重新取出来,亲手给她戴上,在璀璨灯光下端详着,片刻后又摸出另个盒子,打开后示意梁绵。
梁绵突然觉得戴上戒指的那只手很重,费力的拿出戒指,对准程星河无名指,穿过去。
两只手摆放在一起,戒指熠熠生辉,耀眼无比,很般配的对戒,明明是冰凉的物什,这一刻却忽然覆着了温度,像是神圣的宣誓:他,是她的;她亦是。
程星河半弯身去吻她,梁绵顺着他的力度,放软了自己。
一吻过后,程星河额头抵着她的,“明天领证吗?”
“好。”
终究不过是得偿所愿罢了。
片刻后,梁绵仰头问他:“程星河,你爱我吗?”
他向来不喜把情.爱说词挂在嘴边,这一刻盯着她的眼,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个声音,明确的指引、告诉他——
是的,没错。
他正爱着她,细水长流的、很是钟意的爱着,深爱。
“当然。”
“梁绵,我爱你。”
四目相对,她满足笑了笑,抱住他的腰,把自己困在他的一方天地,永久的属于他:“我也是。”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