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一直在等这个刘芳联系上家,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周,其间她手下的送货司机每天都要送出去一千套左右,收回大量欠款。
这段时间,文宇和涂权都被骚扰了好几次,尤其是涂权,都要被烦死了,把文宇一顿臭骂。
这天,刘芳发现保险箱里的钱已经塞不下,而且库存也剩余不多后,就找来两个大纸箱,把大部分的现金都装进了箱子里,封好后塞进一辆黑色轿车后备箱。
文宇大致数了下,纸箱里有三百多万华夏币,保险箱里还剩一百多万看样子是她的提成。
刘芳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自己弟弟带着另一个司机开车出发,两人换着开车,每天至少赶路600公里以上,花了四天多时间,驱车两千多公里来到了胡建沿海一个渔村。
文玉发现这个渔村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背后靠着山,进出渔村只有一条碎石路,而这条三公里多的碎石路上,每隔几百米就有一间木制小房子建在路边,房子里有人,而且每个人都有大哥大,还有对讲机,看上去很是专业的样子。
刘芳的车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一路上畅通无阻,开到一间很普通的平方院子里,下车后进入平房,过了一会跟出来一个皮肤很黑的年轻人,帮他们一起把装着钱的纸箱子抬进屋子。
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拿着几张单据就告辞离开。
离开的两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驱车赶到西江省一家食品厂,交单提货,拿到提货单任务基本就完成,司机把刘芳弟弟送到机场,自己慢慢往鹰市开。
食品厂安排了几辆大卡车往鹰市发货,文宇仔细看了下,这几辆车全都属于自家物流公司,贼鸡儿尴尬。
没办法,环宇投资旗下的“安远物流”,现在几乎包揽了大半华夏境内跨省远距离物流运输,有点垄断企业的味道了。
到了这里就已经差不多闭环了,所有资金都汇聚到这个小渔村,然后让下家去西江提货,钱货分离,把风险和损失降到最低。
而渔村这里的幕后老板姓蔡,湾省人,和渔村的村长有亲戚关系,但是他并不在当地发展下线,只在村里建了个海产品加工作坊,高价收村民做的的鱼干啥的海产品,给渔民些好处,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蔡老板平时不在那间平房出现,而是在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里,除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外,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普通的渔民家。
用来放钱的房间有二十几平米,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厚的铁门,地上堆满了各式纸箱,皮箱和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钱,两个壮汉24小时住在里面看着。
就立面这些都有几千万或者上亿了,文宇很好奇这些人会怎么处理这些钱,就一直堆放着然后越堆越高?
接下来更头疼的是,华夏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传销的法律法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危害性,而且主犯的特殊身份,搞不好惹一身骚。
等不起,没办法,只能以“制假售假”举报,先把这些人给一锅端了再说。
文宇没有找当地的部门,而是把具体的事情梳理清楚,包括制假窝点,销售网络,主犯等等,材料打包好,夜里偷偷地丢到了华夏公按部办公地门口。
他就负责远距离监控主犯和赃款,以防止出现意外。
“你最近什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作为枕边人,姜晴明显能感觉到丈夫的反常。
文宇心里说我累啊。
“没事,就是在想是不是再要个孩子。”文宇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我还不想辞职呢,而且家里已经有两个了。”
姜晴帮丈夫揉着太阳穴,尽显温柔。
原本以为提交了这么详细的信息会很快结束此事,没想到一直等到了93年的最后一天才迎来了好消息,这特娘都过去两个多月了。
“华夏公按部重拳出击,破获一起特大制假售假案件,案值接近两亿,共抓捕嫌烦七十余人。以港省男性蔡某为首的制假售假团队从今年五月开始.....甘省,贵省,蜀川共有数万名群众受骗...”
文宇正在电视里看着华夏新闻,就看见老妈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你上次买的那些东西呢?送给谁了?新闻里说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要是吃死人了怎么办?”
文秀娟是真慌了。
“妈,东西没送,一直放着呢。”文宇赶紧往楼上跑一圈,把东西从戒指里拿出来。
“还好还好,赶紧丢了,不不,倒了,全倒了。”
文秀娟又拿出菜刀一阵乒乒乓乓,把瓶罐里的东西全倒进垃圾桶。
“你那什么狗屁老师,去找她去。”文秀娟越想越气。
“妈,算了,她也是被人骗的,比我们惨多了,没必要。”
林凤英惨吗?惨,不是一般的惨。她发展的下线都要找她赔偿,还有人说吃了她卖的东西生病了,要去报警抓她,两天时间头发几乎全白。
胡友荣惨吗?也惨,店被封了,夫妻俩也都进去了,还有无数人上门讨债。
涂权也惨,因为买了一大批假货,被李敢请去喝茶了,狠狠教训了一通不说,家庭地位再次下降。
“光我们谭县就有一千多人被骗,大多还是家庭本身就不怎么富裕的。就像卖你东西的林凤英,他男人慢性心脏病,把家里拖垮了,她是想着多挣点钱把男人治好。她有文化,你说她真不知道产品有问题?并不见得,但是你能说她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