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沉默了,虽然她早已因为自己所发现的蛛丝马迹而有所怀疑,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希望自己的猜测只是因为自己多心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她不想面对那样的一般局面,因为若是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将完全否认她的存在意义,她首先是一个人,只有这般她的一切才有意义。
但是,此时的她却不得面对自己只是一个容器的现实,这将彻底否定她身为人的意义。
“所以我的一切其实早已注定吗?”焱妃面带哀容,声音凄婉地对嬴政问道。
人是美人,凄婉的美人更是另有一番独特的神韵,更何况她还是阴阳家的东君,可也正因为她是东君,她又怎么可能如此柔弱?
“孤与你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自认为对你还算有些了解,所以你的这些手段就不必用在孤的身上了,孤可不相信,面对危险,你会不想着自救,而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嬴政调侃道。
“我的出路就是大王,不知大王可愿帮我?”焱妃收起哀荣道。
“孤对于你们阴阳家的恩怨纠葛并不感兴趣。”嬴政拒绝道。
东皇太一与东君之间的纠缠对嬴政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无论那件古怪的斗篷之下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对于嬴政来说,都不重要。
“我现在正在为大王效力。”焱妃面带恳求道。
“你是说编撰历法的事情?”嬴政似乎有了一丝的迟疑。
历法,对于这个农耕时代来说的意义,根本不用嬴政去用后世的思维去揣摩,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能理解其重要性。
领土的大一统只需要兵戈即可,但思想观念的大一统却需要更多,无论是之前嬴政让荀况所修撰的字典,还是此时由焱妃负责的历法,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因此,焱妃对于嬴政来说,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她对秦国的作用不再任何一位大臣之下。
“我为大王献上自己的忠诚,大王庇护我的安全,这对于大王来说,并不算是亏本的买卖。”焱妃平静地为嬴政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你为孤效力,孤庇护你的安全,对于孤来说,并不算亏本,可是,你却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嬴政说道。
“是什么?”焱妃的心神不由被提了起来。
正如嬴政所说,从她开始怀疑之时,她就已经在考虑自己的后路问题,她实在不敢赌,因为赌输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所以,她选择了嬴政,如果她想为自己找到一位保护者的话,还有谁能比嬴政更为合适?
“你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就能够修订历法的人而言,你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嬴政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却说出了让焱妃最恐惧的话。
“不要对孤说忠诚,女人的忠诚只在一种情况下可以作数。”嬴政将焱妃最后一丝辩白的机会也给掐断了。
“无论是如今身在燕王宫另有居心的月神,还是让你惊惧不已的东皇太一,或是道家天人二宗那些隐居的宿老,他们在星象方面的造诣都不在你之下,所以,你觉得你有资格与孤做交易吗?”嬴政继续敲击着焱妃的心神道。
“所以说,大王是拒绝我了?”焱妃的脸色越发凝重了。
她知道,嬴政所说并没错,她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编修历法的事情也不是非她不可,而嬴政却是也没有必要插手阴阳家内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