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没人去京城告御状啊!?”
老人悲凉的道了句:“连吃饱都成问题,京城路途遥远,怕是有心要告的人,也都死在路上了……”
“况且,官官相护……根本就告不了!”
老人说起此事就满目猩红,握起了拳头,悲愤欲绝。
老太太也抹起了眼泪。
谌容诧异,问道:“您怎么了?”
老太太边抹眼泪边道:“罢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这帮畜生,不干人事,害了我们全家!”
“我们夫妻俩本有三子,老大老二前几年战死沙场了,如今就剩下了一个儿子。蝗灾后,徽州城的治安就乱了,尤其是晚上,那些流民被饿得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尤其,官老爷还趁机……”
老太太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可怜我那儿媳,不过是半夜出去为我买个药,竟在半路上就被人给……畜生啊!”
老太太咬着压根儿,越说越是泪如雨下:“我儿媳不堪侮辱自戕了,我小儿子报官去求公道,谁料查出羞辱我儿媳的人就是徽州刺史的小儿子!”
“他途径黟县来办事,傍晚喝醉了酒,就把我儿媳给……”
“高官之子,我儿能讨得什么公道?”
老太太凄凉道:“官官相护啊!我们黟县的县太爷为了讨好刺史,不仅将案件抹除了,还另给我儿安了个罪名,直接问斩!可怜我们老夫妇如今膝下再无子嗣,苦苦相依为命……”
谌容听得一腔怒火。
问道:“这么说,这黟县的县太爷不仅没有开仓赈粮,还怯懦谄媚?”
“是,他平日里还贪好美色,哪怕百姓流离失所,他现在也是夜夜笙歌。”
谌容的面色愈发平静镇定。
寒气一层层的往外冒。
她定定的看着老太太:“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老太太纯当她这话是安慰,并没有放在心上。
谌容吩咐申姜去帮老人干活。
自己去老太太刚才给她指的房间睡觉了。
夏侯渊双臂环胸,瞧着她的背影,微微挑眉。
这么淡定?
申姜抱着一捆柴火,站在他旁边,一同看向那抹状似从容的背影,抿唇道:“我家主子呀,越平静,越要搞大事。”
夏侯渊偏头看他。
申姜露出诚恳的神情,压低了声音:“皇贵君,看在您平常也没少贿赂我的份儿上,我必须得提醒您——这会儿离陛下远点儿,免得伤着你。”
夏侯渊听得更有兴致了。
勾唇:“是么,本宫还真想看看,陛下火力爆发时是什么样?”
申姜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句陕语——
“(ha)吓死你!”
他说完,又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抱着柴火走了。
夏侯渊:“……”
大半夜的,谌容换了一身夜行衣出去了。
夏侯渊早早就换好了劲装等着她,见她出来,立马紧随其后。
谌容没走多远,闻到了一股极其奢华的香料,距离她不远不近,很有分寸的跟着。
她转身,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再往前走,他又跟着了。
谌容很无奈。
一不小心就要掉马甲……
她站在路中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叉腰道:“出来吧。”
对方没动静。
“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啊。”
对方还是没动静。
谌容微微一笑,够能忍的啊。
她无聊的踢了下脚边的碎石子,闲闲凉凉的道:“听说徽州的小倌馆很有意思,我第一次来,打算感受下,到底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从拐角处站了出来。
急速而热情的奔向她:“哎呀!这大晚上的,真巧啊!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带为夫一起玩呗!”
比一比你就知道,老子这张脸、这身材,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谌容白了他一眼:“闭嘴,跟上,少废话。”
夏侯渊:“……”
娘子好无情。
……
黟县县太爷府后院外墙。
谌容抓住了夏侯渊的袖子:“带我进去。”
夏侯渊看着她的小手,宁愿拽他袖子,也不拉他的手……
他拨开她,傲娇的拒绝了:“都不给抱,不带!”
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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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三千字,后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