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经过一番猜测,最终将目标转向了东山的巡山人。颜汐芸询问衙役,这里附近可有巡山者?据衙役所说,凤郡四面环山,为了百姓的安全考虑,是有负责巡山的人,但是巡山者是凤郡和里郡一起选出来的。南山——里郡李氏;北山——凤郡胡氏;西山——凤郡严氏;最后是东山,里郡赵氏!
听了衙役的话,两人又开始犯了难。
虽然凤郡和里郡的全部百姓加起来不超过千人,但姓赵的人户众多,他们又该从何找起?
“汐芸,赵氏莫非就是赵姑娘?”
“赵姑娘?”颜汐芸的话中透着半信半疑“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眼下时间还早,只要我们在子时之前回去就行!”
御景司点头同意。
随后两人带着疑惑,又骑马来到里郡赵家。
赵女子打开门,见又是他们,不解的问“大人?”
可能是同为女子,颜汐芸见到她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赵姑娘,我们能否进去?”
“好,大人请!”
这一次,御景司特意眼神下瞟,留意了一下赵女子的小腹,虽然衣着宽大,但是也不难看出她的小腹比寻常女子要微隆一些。
而且他还看见,赵女子的手很纤细,但要比颜汐芸的手指粗壮一些,这就印证了女子怀孕会浮肿的说法。
没想到她的观察力这么强?哼~
两人走进大堂,坐在堂中,这一次,赵女子端上来了两杯茶水,茶水的清香味立马勾住了颜汐芸的味觉。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这茶叶可是九龙井的?”
赵女子点点头,用她温柔的声音说“正是。实不相瞒,小女子家中是做绸缎生意的,家父生前最喜欢品茶,尤其最爱这九龙井出产的茶叶。家父生前好友也知晓家父的喜好,每次来家中时,总会给家父带些九龙井的茶叶。因此家中茶叶甚多,方才不知大人来,所以未能给二位大人奉茶,请原谅小女子的失礼!”
说罢,赵女子双手贴在腹前,站起身准备向他们行礼,见状,颜汐芸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搀扶起她。
“你现在身子重,不方便的动作还是不要做了!”
闻言,赵女子有些吃惊的问:“说起这事,小女子想斗胆问问大人。大人是如何看出小女子怀孕的?还有..........,大人是怎么知道小女子不想留下他的?”
御景司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不知深意的嘴角勾起,将自己的分析详细的娓娓道来:“女子怀有身孕时,手脚不仅会变得浮肿,还会整天无力。你走路缓慢,打开门时又以借力,种种特征都表现了你已怀有身孕的事实。你身上穿的是羽衣绸缎,此乃绸缎中的上等品,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是不敢将这羽衣绸缎当做平日的素衣所着。这羽衣绸缎的最大好处,就是比其他绸缎更加舒适,比起那些他们,羽衣绸缎更适合为孕妇所用。你家中物厚丰食,作为孕者,你平日的食量也得大一些,可你的身材却有些纤瘦,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最重要的还是你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我便试着猜测,你肯定是想以绝食来饿死自己的同时,也饿死你腹中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
御景司看向对面的赵女子,赵女子听后微微一笑,对两人说“小女子竟没看出,大人居然如此细心,观察的如此仔细。”
“你我同为女子,有些东西你虽不说,但我能看得出。”
“不知二位大人再次光临寒府,可是有何事要询问小女子?”
颜汐芸低眼,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她扭头求助御景司,御景司便问:“方才与我们同来的人,你可认识?”
赵女子点点头,抬眼看着御景司回答:“曾有一面之缘。单覃死时,就是那位大人带小女子去认得尸骨!”
话罢,两人同时沉默了。赵女子看看他们,忽然猜到了什么:“看两位大人的神情,莫非是那位大人出了什么事?”
颜汐芸叹了声气,冷冷答道“他死了!是同一个凶手所做,尸骨上有黄沙!”
听后,赵女子面色紧张了起来“莫非大人是怀疑小女子?”
“不不不,你别误会!”颜汐芸连忙摇头摆手解释“只是听说东山有巡山者,而巡山者又正好姓赵,是里郡人士。所以我们才想来问问赵姑娘是否知道是哪一家人户!”
赵女子听后叹了声长气,神色忧伤的对两人说“巡守东山的赵家,便是小女子的父亲!”
“什么?!”
两人同时被震惊,颜汐芸扭头看向御景司,没想到他还真猜中了。
“可你父亲不是做绸缎生意的吗?”御景司淡定的问。
赵女子解释“小女子的家父少年时,便被选中作为东山的巡山者,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山上迷路。年幼时曾听父亲说过阴兵借道的事,没想到有一日父亲正在巡山,就在乱坟岗那里意外见到了传说中的阴兵,后来父亲便辞去了巡山者的职务,回家继承家业,开了绸缎庄,做起了绸缎生意。对了,小女子记得家中还有一副东山全貌的地图,是父亲在世时为了巡山方便,特意画下来的!”
“地图可还在家中?”颜汐芸连忙追问。
赵女子也不吝啬,站起身来告诉他们”二位大人请稍等一些。待小女子去父亲书房中取来!”
“有劳赵姑娘了!”颜汐芸和御景司异口同声道。
说罢,赵女子转身出去离开。
堂内,御景司忽然问颜汐芸“看来凶手也不会是巡山的人。难不成是赵姑娘.........”
话还未说完,颜汐芸就立马反驳道“不可能!你看赵姑娘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武功的人?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乱坟岗又在半山腰上,她怎么可能能拖着那么的重的身子快速上山,又快速下山呢?你别忘了,从里郡可以上山的路,已经被凤郡府衙的衙役看守着。”
御景司想起他们骑马进入里郡的时候,从里郡通往上山的唯一一条路,被衙役严密看守着。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不可能绕过他们的眼睛。
除非...........凶手是会武功的人!
稍刻,赵女子步履匆匆的赶回大堂,她紧张的满额冷汗,就连脸色也苍白了起来。见状,颜汐芸赶忙起身搀扶着她。
她安慰着赵女子:“赵姑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赵女子摇摇头,着急的告诉两人:“不好了大人,家父生前的书房似是被人翻动的痕迹,就连家父生前留下的地图也被人拿走了!”
“你先別着急,这几日你可有去过书房?”
赵女子摇头如拨浪鼓,并解释说“自从父亲离世,小女子害怕会睹物思人,便将书房门紧锁。这几日从未打开过!”
颜汐芸低头若有所思了一番,接着她转头看向御景司,两人眼神相对,似乎是在交换心意。
她转回头来,低声告诉赵女子:“赵姑娘,单覃可是外来人士?”
赵女子的拳头紧握,放在胸前,缓缓答道“是的。单覃并非里郡百姓,听他说,他父母离世的早,从小便是一人独闯江湖。所以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的子民。”
“赵姑娘,单覃出事的时间你可记得清楚?”御景司追问。
“记得,是五天前的一个夜晚!”
御景司接着告诉她“看来他是找到了你父亲房中的地图,瞒着你不止一次的通过地图上山,去到凤郡寻找相好。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他和你成亲三载,却和凤郡的女子相好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