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送完信便回到霍玉的房间,可是房间里却没有她的人了。
难不成老板娘先回客栈了?不能啊,干嘛都不等我?
怀揣着疑惑,店小二还是决定先回客栈看看,毕竟这是别人的府邸,霍玉是不会随意在别人的府邸里闲逛的。
他刚刚走出房间,就忽然正面撞见了颜汐芸和聂子文。
“颜大人?”
颜汐芸朝房间张望了一眼,看着店小二问:“霍玉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在房内陪着她?”
“可是老板娘不在房中啊..........”
“什么?!”
看见颜汐芸过激的反应,店小二才觉得不太正常:“难道老板娘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过颜大人?”
“你一直陪着她的,应该问你啊!”
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聂子文的心中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之感,他略过店小二朝房里跑去,四下寻找后又跑出来对三人说:“不好了,她真的不在房内!”
店小二有些无奈“早就说了,老板娘不在房中!”
一旁的颜堇年不解的问“可霍玉姑娘能去哪儿呢?”
“那还用问吗?我们老板娘当然是回到客栈了!”
“她回客栈去做什么?”颜汐芸十分不解。
就在这时候,聂子文的心脏突然一怔,接着嘴中低喃了一句:“报仇.........她一定是去报仇了!”
“报...........仇?”店小二听着一头雾水。
颜汐芸盯着聂子文,看来经过她的一番解释,在聂子文心中是相信了霍玉的身世。
等等,如果是报仇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单独与贾光明...........不好,要出事!
店小二和颜堇年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客栈。
等到颜汐芸叫上墨清赶来客栈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聂子文一脚踹开客栈门,众人却看见霍玉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贾光明也受了伤。
颜汐芸深知事情原貌,一怒之下:“来人,将贾光明给我拿下!”
贾光明还未回过神,就突然被墨清的人冲上来拿下。
“你们干什么?”贾光明不明所以“是这个女人先刺伤我的!”
颜汐芸看着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霍玉,一时眼眶泛泪,焦急不已:“快,快去找大夫来,快去!”
与此同时,聂子文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他慢慢朝倒在地上的霍玉走去,当他看清霍玉的五官时,突然耸吸一抽,因为霍玉摘下了面具,现在,她是竹栀!
“阿姐!阿姐!”
聂子文撕心裂肺的喊着竹栀,可是竹栀受伤过重,根本说不了话。聂子文为她捂着流血的腹部,悲痛大哭的呼唤着她。
这一声阿姐,她不知道等了多少年,这一声阿姐,他不知道练了多少次...........
他们都以为对方死了,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家人报仇,聂子文没有想到,在得知竹栀没死后,却是这样的场面。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年幼时,竹栀是怎么疼爱自己的,
所以这一声阿姐,包含了太多太多...........
“阿姐,阿姐!”
子文...........
“阿姐!!”
同样身为姐姐的颜汐芸,看着眼前的场面实在不忍心。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大夫找来!”
***
聂子文将满身是血的竹栀抱回了客栈房间,他傻傻的倚靠在房门外坐下,眼神呆滞,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此刻却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
“阿姐..........”
颜汐芸站在楼梯口,一直望着聂子文,同样身为长姐的她,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也倒有些感同身受了。
她慢慢走上去,走到聂子文的身边,蹲下身,将他抱在怀中,以一个长姐的身份。
她像抚摸小孩子那样抚摸着聂子文的头,轻声安慰道:“哭吧,把我当做你阿姐,放心,我看不见。”
聂子文在被她抱在怀中的那一刻,突然就像回到了年幼时被竹栀抱着的时候,颜汐芸温热的怀抱让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阿姐的温暖。
“阿姐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颜汐芸强忍泪意,哽咽道:“不会的,你们好不容易团聚,竹栀也会不舍得你。”
聂子文紧紧攥着颜汐芸的衣袖,在她怀中抽泣。
就在这时,御景司和竹酒得知消息,和贾夫人贾公子一起赶来这里。
他们走上楼,贾玉和御景司看见颜汐芸与聂子文抱在一起,两人同时一愣。贾徐氏牵着贾玉朝隔壁的房间走去,贾光明正在隔壁房内治伤,墨清也在里面。
御景司愣在原地,他暗自攥紧拳头,就连脖颈上的血管都暴起了。
见状,颜堇年和竹酒连忙上前去劝开两人。
竹酒发现聂子文痛哭流涕的样子,有些不解:“阿兄,你这是怎么了?”
“竹酒.........”
“我在。”
“跪下!”
闻言,竹酒只觉得聂子文有些莫名其妙:“跪,跪下?为什么?”
聂子文猛然起身,一把拽着竹酒的手走下楼梯来到大堂,他指着在大堂里的两个牌位呵斥道:“对着牌位,跪下!”
竹酒看着牌位,左边的牌位写着:先孝聂公聂文之位;右边则写着:先妣聂母闺名竹云之位。
聂文,竹云.........不知为何,竹酒看到这两个牌位的主人名字,心里有种熟悉又悲伤的感觉。
“兄长........”
“跪下!”
面对聂子文的怒斥,竹酒只好乖乖的跪在地上,聂子文也紧接着跪下,他眼泪花花的盯着两个牌位,有气无力的说:“竹酒,今日,我们给爹娘磕三个头!”
说罢,聂子文便开始为爹娘磕头,他用力的将头磕在地上,在空空的客栈里,声音显得格外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