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虽然不富裕,却没有苛待女儿,教导上也比较用心。
相比较另外两人,不仅更懂事,也更有大局观。
“我看谁敢?”这句话戳到了徐氏的肺管子,她激动地直接拍桌子,“老娘再浑,也给老柳家生了两个小子一个姑娘,凭啥把我撵回家?二弟妹别忘记,家里可是还有个比我更懒的!”
“你跟三弟妹比?”袁氏满眼不可思议,“大嫂,你没发热吧?”
怎么净说胡话!
人跟人是这样比的?
“我哪句话说错?”
“按理说是没错,但是吧,”袁氏的神情很纠结,她在思考如何委婉而有效地劝说人,“三弟妹懒,是因为有人兜底,前面有三弟,现在有小鱼儿,哪怕摊在床上,也不会少口粮。”
“我比她还强一些,男人没死,孩子有三个。”
“你确定他们能接受这样?”
这话,让徐氏彻底炸毛,“老娘管他们接不接受,我就乐意这样!”
发现自己劝不动人之后,袁氏也放弃了。
“不说这个,今儿找大嫂有别的事。”
“什么事?”徐氏狐疑地看着袁氏,“麻烦事别找我,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干活也别找我,手指头都不想动,更别说干活。”
“是孩子读书的事,”袁氏压低声音指指外面,“石家这位老爷子识字,荀逸那孩子正跟着读书,我琢磨着能不能让家里孩子都跟着一起,不拘读出什么名堂,会写自己名字也成啊,好歹不用做睁眼瞎。”
袁氏自觉徐氏会比自己更着急。
二房只有一个男孩,大房却有两个,这件事说到底,大房得到的好处更大。
“跟着一起认字?”徐氏认真起来,“先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袁氏的语气微微着急,“我当家的打听过,镇上学堂一年要二两银子的束脩,还不包括笔墨纸砚和逢年过年给夫子送的礼,就这样,人家还不乐意收人,另外,吃住在镇上也要一笔开销。”
“即使石老头愿意教,咱们一样要备着笔墨纸砚,听说练字的纸很贵的,一刀就要二钱,认字也需要时间,地里活谁来干?”
徐氏想的很多,也很现实。
送孩子读书这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花销根本不是农家能承担的,保不齐最后的棺材本都不剩也未必能读出名堂。
倾尽全家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她根本没有这种魄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有钱读书,还不如买房置地,还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
闻言,徐氏的笑变得勉强,“纸笔这些钱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法省的,能省去束脩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大嫂,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事,可别因为舍不得仨瓜俩枣反而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家老大已经十六,来年都要当孩子爹,认字也晚了,只让老二读,老大肯定不愿意,反倒落下埋怨,倒不如就干脆算了,”徐氏说的一本正经,“认不认字也就那回事,不当吃不当喝的,还没有买两亩地实在!”
这话,把袁氏气的不轻。
甭管徐氏说的再好听,袁氏也清楚她只是害怕花银子。
然而,家里的银子本来就是给儿孙挣的,关键的时候不花,还能带到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