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微亮,山下便响起了擂擂战鼓声,震慑的群山仿佛都颤抖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敌军要进攻啦……”狼王寨里顿时乱了起来,纷纷奔走相告。
大当家手中双斧猛力一撞,“当”的一声,瞬间令众人停了脚步。
“怎么?这么点儿阵仗就把你们吓破胆啦?亏你们还当了这么久的山匪,出息!”他挥了挥手中板斧,瞥了一眼山下的位置,沉声吼道:“都给我老实待着,该干嘛干嘛,全部按我的吩咐做事,若是有谁敢不安分……,哼哼,那便与狼王寨的叛徒无异,到时候可别怪我大当家的不讲兄弟情义。”话落,板斧忽地劈向一旁碗口粗的小树,应声折断,切口齐整。
众人愣了愣,这才止住脚步,老实的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寨子石墙上搁置着不少陶罐,里面装的均是火油。院外崖边堆积的都是大小石头,形状圆溜溜,以作滚石之用。所有人均是严阵以待,直直盯着山下的军营。所幸狼王寨所处位置极高,否则一阵乱箭射上来就得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旌旗招展,鼓声震天,很快山崖下的队伍集结完毕,开始向狼王寨进发。
被派去上山的军卒不过千人,大半队伍仍旧留在营寨里,每个人脸上都不见紧张神色。相反的,四周人语不断,三一群两一伙儿的聚在一起调侃说笑着。与此同时,位于中间最大的帐篷中隐隐传出两人的话语声。
“王瑞兄,这样直接攻上去能成吗?狼王寨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要是因此损伤太过,被将军发现可没咱们什么好果子吃啊?说不好小命都要搭进去!”
“嗐,不至于的,那是他们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区区山匪而已,难道还能比几十万安贼大军更厉害?廷远兄,你可知这狼王寨经年累月做尽恶事攒下了多大家业?咱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即使小有损伤,到时候将战利品奉到将军面前,这罪过也就免了!”王瑞抬手摸了一把嘴边的小胡子,满眼笑意,引得郑廷远不觉瞪大了眼,心中的担忧顿时消去了不少。“这狼王寨有如此富庶吗?”
“嘿,瞧你说的,据愚兄估算,即使没有这个数,也得有这个......”他得意的眨了眨眼,伸出手比划了两下。
“这么多?”郑廷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有啥?到时候咱们兄弟先分大半,再给兵卒们发些辛苦银子,大伙好好的吃喝一顿,此事便了了。回到大营,把显眼儿的物件儿多挑贵重的给将军送过去,路上的事情还不是凭咱们兄弟一说。这样你置办产业,娶妻生子也不用愁了,多好!”王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诚恳模样。
“那好,此事便都听你的,为兄全力配合便是!”一想到那巨额的财富就在眼前,郑廷远不再犹豫,双手抱拳,狠了心。“咱们用不用派些身手好的弟兄从山后绕过去,趁山匪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军中高手实在不多,若非要找,顶多能凑个一二十数。”
“那也行,大不了我亲自去!”
“好,一切小心,只是顺手牵羊的事,犯不着因此冒险!”
“嗯,为兄记下了!”郑廷远点头,转身出了营帐。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到半山腰,狼王寨大当家一声令下,守在院外崖边的山匪立即搬起石头向下丢去。大小石块顺着陡峭的山崖纷纷滚落,砸得半山腰处的军卒一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可惜山路太窄,能躲藏的地方实在有限,很快石头路面便被沾染的血迹斑斑了。
“撤,撤!”领头的大都统一边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一边带头往山下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满是兵卒的山路便安静了。
“哦哦......”山寨里外的匪徒们立即大声欢呼,肆意的嘲笑起来。
“想攻打我们狼王寨,倒看你们都有几个脑袋!”大当家狠狠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寨子。
此时的李澜儿正面对着做好的炮仗发愁,青竹水分大,火药受了潮,俨然不能再用了,所有的成品均成了哑炮。剩余火药已然不多,再想要做出如此之多的炮仗根本不可能。刚刚军鼓的声音听得她一阵急切,暗恨自己没有想透彻,造成如此重大的失误,若是狼王寨真的因此沦陷......她不敢想!
“怎么了?”阿呆伸手比划道。
“唉!竹子不干,火药全部受潮了。”她叹了口气,懊恼的低了头。
“烤干不就得了?”
“不可,会爆炸!”她下意识回了一句,突然又道:“对呀,还是会爆炸,只不过需要的温度要高一些......”遂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吧,你功夫好,到夜间军卒熟睡的时候,将这些炮仗丢到军营中的火堆里,最好是所有带火的地方都丢一些。注意不要离太近,要远远地丢过去,否则被炸伤就糟了。”
“嗯,没问题!那现在咱们做什么?”他伸手问道。
“歇息!或者回山寨,到夜晚再回来。”
“那好,咱们走!”阿呆抓住她的手臂,瞬间跃出山洞。
一刻钟后,李澜儿便被带回了寨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看到落在寨门里的两人,张小憨立即跑了过来。
“大当家,寨主大人呢?”李澜儿没有理他的话茬,直接问道。
“哦,师父在他房里,由小师妹陪着呢。”他指了指三进院方向。
“好!诶,对了,大当家,咱们狼王寨上山的路是否已经封死?”
“没有啊,那地方外人找不到,封它作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最好带着兄弟封好路口,若是让他们攻上山寨,咱们就被动了。”
“那好吧!”张小憨皱着眉头思忖了一番,最终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