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再拖一会儿,再往后拖一会儿......
只要等到大齐的援兵到来就好。
大昭的兵是从西南角赶来的。
为首的人身着盔甲,看上去似乎很年轻。
她远远望去,只觉得那人好生熟悉。
不管是身形,还是她隐隐约约能看到的面容,都像极了她曾认得的一个人。
待那人越来越近时,乔明锦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她大惊,手里的剑险些跌落。
好在她及时调整好了情绪,又重新握紧了长剑。
那人在瞧见她时亦是极其惊讶,他环视一周,将此时的情况大致了解之后,便下了马,朝着乔明锦走去。
闻西烬在瞧见他之后大喜,“萧大人,您来得正好!”
乔明锦尽量平复自己心中的惊讶,她望着他缓缓开口:“萧...大人?
萧含辞,你原是大昭的人?”
萧含辞没躲避她的目光,他极其坦荡得与她对视,随即开口:“你知道得太晚了些。”
她愣了愣神。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萧含辞,与她从前相识的永安候,大不相同。
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唯一没发生变化的,便是这张脸。
他的模样依旧俊朗,身姿依旧挺拔。
她忽然想起当日在朝堂上,他向明齐帝说她与顾愠和两个人极其般配时的场景。
她忽然想起,那日她入他的侯府,在他侯府挑选字画时的场景。
她忽然想起那一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寂林抚琴图,忽然想起顾愠和还从他那里骗走了一副千山白鸟图。
那些事情是真是假,她已然没法辨别。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永安候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爱拍马屁,怕死,重感情的好官。
她一直以为,他永安候,是大齐忠臣。
他永安候,是真心为大齐社稷着想的忠臣。
是她错了。
是她一直以来都错了。
尽管已经亲耳听到这一切,乔明锦依旧是难以置信。
她又望着萧含辞问:“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是大昭的人?”
萧含辞盯着她的眼睛,无所畏惧的答:“是又如何?”
“你入朝为官,是为复国?”
他永安候,算是大齐的老官了。
他也是唯一一个,父亲与祖父皆是大昭官员,而自己却好好的活在大齐朝堂上的人。
他不光好好的活着,还一路升到了永安候的位置上。
没人知道,他拼到这个位置有多苦。
只有萧含辞自己知道。
“我虽是大昭人,但却对复国没有半点兴趣。我只想报仇,为我死去的父亲与祖父,报这个仇。”
他并不在意大昭能否成功复国,他在意的,是能否取下明齐帝的项上人头。
“父皇如此信任你,你竟这般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