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愠和闻言,神色大变。
“所以,北镇抚司昭狱内,也有你们的人,对吧?”
大昭旧部,如今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昭狱里。
他在诏狱里受到的那些刑罚,他们竟然都已知晓。
顾愠和本以为,萧含辞在诏狱里安排自己的人已是不易,谁知他下一句竟然道:
“你错了,是整个北镇抚司,都是我们的人。”
整个北镇抚司,都听命于大昭。
而非是大齐。
顾愠和闻言大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谢初尧见顾愠和不语,便开口道:“你倒是厉害,将人到处安排。”
“我说了,北镇抚司,原本就是我大昭的人。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这句话是听不明白还是怎么?
北镇抚司原本就都是我们的人,又何须我特意安排?从始至终,北镇抚司听命的,都是我大昭,绝非大齐。”
闻言,宋祁安垂下眼眸,望了一眼怀里的她。
她在北镇抚司那个地方,吃过太多的苦。
熬了两世,她都不曾知晓,北镇抚司竟是大昭的。
她们听命的,竟是大昭人。
——
乔明锦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那些年她于诏狱里经历过的种种苦难。
她恨极了昭狱那个地方,恨极了北镇抚司的人。
恨极了那些没有人性的刑罚。
那些痛苦宛若就在昨日。
她恨这种历历在目的感觉,就好似将那些残忍的事情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一样。
可她又没法将那些回忆彻底抹去。
活了两辈子,那是她最希望遗忘的一段记忆。
可她根本就忘不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萧含辞说,北镇抚司是他大昭的。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从前没觉得大昭余党有多可怕,可若是将她们与北镇抚司昭狱联想在一起。
她便平白对他们生出了些许畏惧。
——
乔明锦再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在公主府中。
周围没有鲜血,没有可怕的打斗与战争。
没有北镇抚司,没有昭狱。
没有萧含辞,亦是没有那些大昭将士。
所有的一切,好似大梦一场。
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坐起身,望着窗外月光发愣。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喝些水,便想着唤青桑过来。
“青桑。”屋内没有应答。
她又缓缓开口:“什么时辰了?”
依旧是没有应答。
乔明锦只好披上了鹤氅,打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