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将他的死因知道得清楚,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日,闻北琛命人在箭上抹了毒,太子中了毒箭,不治而亡,就这么简单。”
乔明锦凤眸微眯,沉声道:“晏衡,你该知道,沈君临如今还在我手上。”
晏衡双拳微微攥紧,眉心皱了起来。
罢了。
都告诉她,倒也无妨。
“那日,太子本欲退兵回去,我们的人用你的一件外衫,引诱他入了我们事先设下的陷阱里,随后他便中了毒箭,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的。”
“你们,用我的外衫?”她顿了顿,又沉声问:“他怎会认识那是我的?”
她问完这个问题,便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大惊:“莫非...是那一件?”
她忽然记起,在她成婚那日,太子亲自送来了一件浅蓝色的鹤氅。
那件鹤氅上的祥云凤舞,是他亲手绣的。
太子手上这门绣工,是从她母妃那里学来的。
母妃还在的那些年,她没学会半点她的刺绣本事。
他却学会了。
乔明锦在瞧见那件鹤氅的第一眼便很喜欢,她视它如珍宝,一直没舍得穿过。
故她一直将其小心放在了屋里,只在闲暇时候会打开看一看。
只是,她没想到,这件衣裳竟被他们大昭人盗走,间接害死了太子。
她的皇弟,就这样被她自己害死了。
晏衡道:“一件浅蓝色的衣裳,似乎是他赠给你的。”
果然是那一件。
她沉默许久,没说出半个字。
晏衡还以为她是在想他们是从哪里拿到这件衣裳的,便解释道:“我在你府上一直住着,故拿到这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乔明锦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他如何拿到的,早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皇弟,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男子为他捻针穿线,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为她一针一线绣下她最喜欢的花纹。
她母妃的绣工,再也没人能够传承下去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她身边一声一声唤她皇姐,一遍一遍问她他今日写的字好不好看。
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她好的皇弟,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再有人像他那样待她了。
他没了,便是真的没了。
她再也见不到那个傻里傻气的太子了。
她见不到他生气,见不到他嬉笑,见不到他习字练功,见不到他再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回不来了。
就算她再想念,再不舍,也见不到他了。
而这一切,原是都怪她自己。
若是她能将那件衣裳小心收好,他就不会在战场上瞧见那件衣裳,他就不会中了他们的诡计,就不会身死于异国他乡。
原是该怪她。
这一切,原是她的错。
是她对不住他。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
都是她害死了他。
她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机会,才能弥补自己心中的后悔。
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那些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