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锦微微挑眉,笑道:“你觉得呢?”
他垂着头,低声答:“我不知道。”
她的心思,他一向都猜不准。
也没法去猜。
他有些木讷的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该仔细斟酌,再做打算。”
“好了,不逗你了。这种事儿我自然是没应下的,祁安,你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傻。
若是应下了这门婚事,岂不是又有的忙了,我哪又这么傻,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更何况,那群人这辈子都入不了她的眼。
宋祁安默默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没应下便好,对了,你今日刚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虽是不甚明显,但我隐约还是能分辨的出来,你今日是否去了牢房?”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鼻子。”她说着,顺势还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今日从宫里出来之后,去了一趟慎刑司。”
“慎刑司?你去见晏衡了?”
乔明锦点了点头,“我是去见了他,将太子之死问了个清楚。”
说到这里,她面上笑容已全然尽失。
他知此事触及到她的伤心处,便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陛下似是还未给永安候一个处置。”
乔明锦道:“父皇今日有给我提起过这件事情,永安候自小失了双亲,父皇便将他留在了宫里命人好生照料。
永安候自小又聪慧过人,颇得父皇宠爱,父皇对他,是有些感情的。如今他一手操控了这样的事情,本该论罪当斩,但父皇念及旧情,想要留他一命。
父皇意.欲.如此,但朝廷百官怕是不会放过他。朝堂如战场,平日里惺惺相惜的挚友,转眼也可能会变成上书弹劾的人。
即使父皇压下了百官的不满,恐怕永安候这一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要么,就上断头台了结自己这条命,要么,就让自己的后半生,永远永远活在牢房里。”
宋祁安道:“照他那样的性子,怕是不会苟活。”
“你与他又没相处过,你怎知他不会选择苟活?说不定这一次,他真会选择保住自己这条命。”
“即使没相处过,也能看得出来,他并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况且如今大昭已无人再扛起大任,于他而言,无论是复国还是复仇,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萧含辞为复仇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于他而言,怕是活下去的盼头,也跟着没了。”
“倒是有理。”乔明锦轻叹口气,“终究是大齐负了萧家,是我们对不住他。”
萧家满门忠良,萧敬予是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好官。
萧家的人,从未做过错事。
他们为国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只是当初他们所为,是大昭,而非大齐。
仅仅因为立场不同,大齐便灭了萧家满门百余人。
萧家当初被灭门,确实是大齐对不住他们。
是他们大齐做错了。
可最后承担这一切的人,却是他们。
“罢了,一切都已发生,别再想了。”
这些事情已成定局,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永安侯谋逆,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