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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到了

两日后的小树林里,他们果然还是遇伏了。

虽然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但对方却暴露了目标,不是要阻拦他们寻人,而是刺杀福王。

从小树林里出来,清点受伤人数,进行休整的时候,程绣锦越想就越发觉不对。

当时她初听她母亲、弟弟路途出事着急,猛得听说福王跟她去找,她没细想。

可此时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对。

边关突起的战事本就疑点重重,福王偏在这时离开,若京城万一有个变动,便就是即刻回京都来不及。

而且刺杀福王,时机也不对,要知道庆祥帝虽是老了,或许昏聩,皇权可没放,这时杀福王,不等于授人以柄?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想混水摸鱼,从中得利。

不管怎么说,福王此时最应该做得,便就借着他京营卫指挥使的职位,坐镇京城才对。

程绣锦转头与福王说:

“王爷出来,根本不是为找寻我母弟。”

她用的肯定语气。

程绣锦从来不是恋爱脑,便就是信福王喜欢她,也不认为此时离京帮她寻找亲人下落是对的。

毕竟就目前来看,别说她父兵败,便就是打了胜仗,若慎王登位,也容不得她爹了。

有时候,即使是保持中立,也是一种站队。

此时兵士都在收拾,不远处有哨立之人,俩人近边却也没人。

福王起身,背着手看着众人忙活,沉默了会儿说:

“我不想等了。”

打从他知道侯夫人出事,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打算好,既然那些人急了,那他就给他们乱起来的机会。

程绣锦瞅着福王,只问他:

“我母亲弟弟如何了?”

理清了事实后,程绣锦觉得福王应该知道,又或许她也应该知道。

福王夸她:

“果然很聪明。”

……程绣锦这是夸她还是骂她呢?她要真的聪明,应该福王带她出城时就猜到了。

但看福王这不急不慌的样子,程绣锦隐约猜着,她母亲弟弟应该是没事。

在急驰了两天后,程绣锦从福王的口中,终于知道真相。

就在北边战报报上来,知道氐真来犯得有有些问题,庆祥帝领着一帮肱骨大臣和福王一起,商题了个应对之策。

然后,口口声声与福王划清界线的靖边侯,却也还是食言了。

这一年来,陈皇后吐血数次,虽陈皇后一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宫中一切宴赏、内外命妇入觐,陈皇后均都死死把着。

庆祥帝却是能看着太医院的脉案、开方。

而外臣单就靠猜,却也能猜着个差不多,不过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陈皇后大概是狗急跳墙,想趁着自己还活着,帮儿子赌一把。

所以,侯夫人才会那么急着离京,还非要带走两儿子。

他们半路击杀侯夫人母子三人,一能扰乱靖边侯,二就是能引福王出京。

而母子三人出京,就也是为让福王能够出京。

倒也是殊途同归了。

而带程绣锦出京的目的就很简单,躲避京城之乱。

因为有准备,因此那娘仨个根本就没事,不过是配合着演一出戏而已,君臣父子,各有所取。

程绣锦问福王:

“那王爷此行,就一点儿目的没有?”

渔人之利不是那么好收的。

福王只说了两个字:

“救驾!”

之后,他们继续行程,又躲过几次刺杀,终于到了侯夫人遇刺的地方,云方镇的一片林子。

他们先在林子里查看了一番,然后直接去了县衙。

县太爷三十多岁,略微有些胖,白净个脸,迎接他们的时候,脸上堆满笑。

说来也巧,这位县太爷姓陈,与陈皇后是一家。

他身边还带了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的。

福王乜了那县太爷一眼,冷冷问:

“都收拾出来了?”

县太爷涎着笑回:

“是!”

福王不再吱声,引着程绣锦进了县衙,也不用人带路,就直奔内院去了。

待进到县衙内院正房,程绣锦终于体会了把亲王出行的气势,他直接让县太爷的家眷搬出去,由他们住。

床被,房内摆设都是新置备的,无一旧物。

程绣锦正问福王,怎么见她娘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福王与程绣锦既住进县衙的后院,跟过来的兵卫,外男内女,将内外院给隔开。

便就是陈县令,也不得随意进入。

有女兵卫进来报说:

“县令说有要事,想请王爷去外间一叙。”

福王让人出去,与程绣锦说:

“你先洗漱休息一下。”

程绣锦心里明白,他们目标太大,肯定有人监视,想见她娘和弟弟,是要好好谋划一下。

陈县令见福王从内院出来,忙迎上去涎着笑说:

“下官怕惊扰了娘娘,没敢进去,侯夫人在下官境内出事,下官十分惶恐。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着人查着,些有些眉目,想先呈王爷过目。

打扰王爷的休息,下官实在惶恐。”

既使陈县令不在京,但他进京赶过考,对于福王的大名还是略有耳闻。

因此,即使此时天气已经很冷,可他还是忍不住汗流浃背,就怕这位杀神一个不高兴,将他给杀了。

他虽与陈皇后同姓同宗,却也是比较远的亲戚关系了。

福王瞅了陈县令一眼,说:

“无妨!”

果然是惜字如金!

陈县令将福王让至外衙阅卷房,虽县丞、县尉已经等在那里,一番见礼后,所说的却都是一些废话,明显拖延时间。

等至晚饭时间,陈县令便笑说道:

“不知不觉竟至这个时候,虽明日下官已经着人备下薄席,给王爷、王妃娘娘接风。

但今日王爷、娘娘刚至,娘娘身子娇贵,下官不敢着人打扰。

还请王爷莫嫌小县酒楼鄙陋,略赐薄面,边吃边说如何?”

福王眸光冷冷地瞅了陈县令一眼,瞅得陈县令腿都软了的时候,才淡淡点头:

“可!”

陈县令抹着汗想,就这位这杀人般冷厉气势,也不知道等一会儿,那几位小娘子敢不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