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过程中,就再度对上了秦文远那双漆黑的眼眸。
这让他整个人都是一惊。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秦文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出你背后的势力来,甚至将你背后的势力给一网打尽,谁也逃不掉!”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钱五绝对会嘲笑那人异想天开。
可此刻,眼前这个他完全不知道是谁的陌生年轻人说出这话,他却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势力,要完蛋了。
这种想法,让钱五觉得莫名其妙。
却也紧张的手脚发抖。
他心中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在说大话。
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彷佛根本不相信他提醒自己的话。
就彷佛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无比恐怖一般。
秦文远轻飘飘瞥了钱五一眼,旋即勾了勾嘴角,站了起来。
他看向赵沨,道:“赵老爷子,不妨将他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决定他未来该受到何种处罚,如何?”
赵沨深深的看了秦文远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他说道:“公子认为我应该将钱五送到哪个衙门?”
“是京兆尹呢,还是……”
“大理寺呢?”
秦文远眸光一闪。
聪明人之间,有些事,不必说的太过明白。
赵沨能说出这话,就表明,他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秦文远并不休。
毕竟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只是不愿意表露罢了。
若是被认出来,也没什么。
他笑了笑,道:“自然是交给京兆尹了。”
“这种小桉子,大理寺应该是不会直接接管的,京兆尹才是第一衙门。”
赵沨笑呵呵的点着头,道:“公子说的不错,应该交给京兆尹才对。”
说着,他直接摆手,道:“来人将钱五送到京兆尹衙门去,将这里的事情说清楚,让京兆尹衙门处置,无论判罚结果如何,我赵府都接受。”
护卫们连忙点头称是。
很快就有两个护卫走了过来,将钱五给架走了。
等钱五被带走后,赵沨也摆了摆手,挥退了其他人。
他看向秦文远,道:“两位请坐。”
秦文远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赵沨命人送上来了热茶,等婢女倒好茶后,他便说道:“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
婢女乖巧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等门关上后,赵沨便站了起来,向秦文远拱手道:“不知秦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秦大人见谅。”
秦文远笑了笑,他起身扶起赵沨,道:“赵老爷子别多礼了。”
“是我自己没有展露身份的,这不怪赵老爷子。”
赵沨笑道:“我知道秦大人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刚刚才没有多礼。”
他请秦文远再度坐下。
秦文远问道:“赵老爷子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赵沨说道:“聪明的年轻人不少,可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既能用特殊手段找出盗贼,又能在没有来过我府邸的情况下,轻松说出东西藏在何处的人,整个长安城内,除了断桉如神的秦大人之外,我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
秦文远笑道:“这么说,还是我的名气出卖了我?”
赵沨道:“应该说是秦大人的能力出卖了秦大人……”
秦文远哈哈一笑。
这赵沨怪不得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
谈吐风趣又有智慧。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没有好感。
赵沨看向秦文远,问道:“不知秦大人此番来我这里,是为何事?”
秦文远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是为了我长辈的事而来的。”
赵沨真的意外了,道:“这梅花贰拾久的主人,真的是秦大人的长辈?”
秦文远笑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些像吗?”
秦文远这话是胡说了。
他都没亲眼见过自己娘亲长什么样。
但他觉得,孩子和母亲,总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
同时,这也是他在试探赵沨,看看赵沨是不是对自己娘亲有着特殊的记忆。
只见赵沨仔细的看了秦文远一遍,上下都打了一番。
而后不由点头道:“像,的确有相像的地方。”
“最像的就是眼睛,她有着一双和你一样的富有智慧的眼睛。”
秦文远眸光一闪,他看向赵沨,问道:“赵老爷子对我这位长辈,记忆有些深刻啊。”
赵沨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他目光望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柳枝,沉默了许久。
而后,一声叹息。
“是啊,的确有些记忆深刻。”
“也没办法记忆不深啊。”
秦文远看向赵沨,听着赵沨的话,他就知道,这其中,绝对有故事。
赵沨双手捧着茶杯,目光带着一丝深邃,又带着一次追忆,很明显,他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他看向秦文远,道:“我能问问,梅花贰拾久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秦文远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很亲的亲人。”
他还不能公布他与北斗娘娘的关系。
他觉得,也许连北辰,都不知道自己是北斗娘娘的儿子。
或许只有自己的老爹才知道。
这也许是目前最大的秘密。
以北辰的疯狂和偏执,若是北辰知道自己是北斗娘娘的亲儿子,说不得北辰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所以,他还是需要继续隐藏身份。
赵沨是一个在商场上经历无数沉浮的人,有着丰富的阅历,他见秦文远没有明说,就知道秦文远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他也没有追问。
很亲的亲人,有这个回答,也足够了。
更别说秦文远还是大唐秦爵爷的身份,就算与梅花贰拾久的主人没关系,他也还是要说的。
他低下头,目光看向手中的茶杯。
只见茶水水面波纹叠叠层峦。
他说道:“那是十九年前的春天。”
“具体时间,是春分的后一天,距离今天,也没有几天。”
“那时,我的玉春堂的发展,遇到了瓶颈。”